崔綰綰不是一個喜歡忍耐的人,可有些時候,不得不忍。
慢慢折磨,才有趣。
現在,下一個便是淩洵。
她要做的,不是要淩洵的命,畢竟他隻是壓死駱駝的稻草之一。
崔綰綰要的,是誅心,是讓淩洵也常常期望落空,念想永遠是念想,求不得便是一生都求不得。
晨曦的露水晶瑩剔透,如玉如珠。
今日崔綰綰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衛卿玉是仙氣飄飄的美,也正是因為這份難得一見的氣質蠱惑了淩洵。
那倘若……要是在他們見麵之前,淩洵遇見了更加像天仙神女的人呢?
有了珠玉在前,魚目還能搶奪了目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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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坐在漆紅色的橫欄上,一條腿垂下晃晃蕩蕩,嘴角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紮著高高的馬尾,精致的黑色發冠增添了幾分貴氣,遠遠望去便是好一個肆意驕傲的少年郎。
自打那日落荒而逃後,少年便接連失眠了好幾日。
每每入睡,少女明媚嬌俏的笑容就縈繞在眼前,經久不散。
這個年紀的少年郎,還不知什麼叫情愛,初嚐情竇初開的感覺,像是滾燙的水,燙得他心惶惶不安,又如感受到了涓涓溪流的柔和,令人心生神往。
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少年郎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小青梅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淩洵。”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淩洵無語地捶了一下腦袋,“怎麼還幻聽了呢?”當真是話本上那樣說的,膚淺的男子見到美麗的姑娘,便會被灌了迷魂湯,神誌不清?
“你在躲我?”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淩洵這才渾身一震,猛然轉過身。
少女眉眼含笑,一身月白色紗裙,頭發被一根淡藍色的玉簪固定著,其餘的青絲盡數披散在身後,微風拂過,青絲微卷輕輕蕩。
淩洵此刻腦海中隻有一句話:春水映梨花,驚鴻一瞥。
“我好看嗎?”崔綰綰抿唇輕輕一笑,眉眼乖巧嫻靜。
淩洵呆呆地看了許久,這才喃喃開口:“綰綰,你……怎麼看起來那麼像仙女啊?”
“呆子。”崔綰綰上前給了他一個爆栗。
“哎呦!”少年捂著腦門,吃痛一聲。
“哎你可以啊,幾日不見變得這麼漂亮。”淩洵嬉笑著一把攬過崔綰綰的肩膀,“走,好兄弟,聽聞城東茶館新來了個說書先生,咱倆好久沒有出去玩過了。”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要不是性別不同,恐怕都能穿一條褲襠長大。
這情意是旁人不能比擬的。
淩洵心裏把她當妹妹,當好兄弟,也當今生摯友,唯獨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直到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總愛胡思亂想。
就如當下吧,他離綰綰太近,都能聞到她身上馥鬱的體香。
很好聞,卻也不濃鬱刺鼻,暖暖的,比任何一種香包或是香膏都要好聞百倍。
少年心性愛玩,在去茶館聽書的路上,手也沒閑著,折了支梨花逗貓似地在少女的後脖頸來回繞,惹得她一陣發癢。
她縮了縮脖子,看著像個沒脖子的福娃娃,一時可愛有趣極了。
淩洵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崔綰綰也不甘示弱,轉頭也伸手薅了一把梨花一把塞進少年的嘴裏。
吃了一嘴的梨花,淩洵的笑聲戛然而止,差點被卡死。
“略略略。”崔綰綰用兩根手指扒拉了一下眼瞼,扮了個鬼臉,轉身蹦蹦跳跳地逃了。
少年眉梢帶著笑,學著她的模樣薅了一把梨花,不緊不慢地追在身後。
兩個孩子在嬉笑打鬧著,你弄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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