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裕豐帝盯著她,聲音有些顫抖。
安貴嬪這個時候過來,自然不是單純敘述這件事情的,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臣妾過去的時候,火已經起來了,”回想起那個晚上的事情,安貴嬪的聲音有些扭曲,但也隻是一會兒,很快她就回府了冷靜,“火是從娘娘的寢宮裏起來的。
臣妾看到娘娘正趴在地上,看樣子像是有些難受,不是被煙嗆著,她是根本就沒有力氣站起來,她看到了臣妾,我想要衝進去救她,但是火已經完全燒起來了,娘娘讓我快走。
我聽得出來她的聲音有問題,而且,當時娘娘的身邊還有一盞撒在地上的燕窩,而且,我明明站在窗外,卻聞到了窗欞上濃重的酒味兒。”
聽得出來,安貴嬪每一個字都十分用力,似乎是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仔細聽還是聽得到她聲音裏的顫抖。
裕豐帝睜著一雙眼睛,嘴巴也微微地張著,能聽到他喘氣的聲音,像是這裏的空氣忽然間變得有些不夠用似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奇怪的是,這個時候他竟然覺得這道聲音有些陌生。
安貴嬪朝上麵的人磕了一個頭,“陛下,娘娘不是自盡而亡的,那把火是別人放的,鎮國公死在邊關,兩位爺也沒了性命,老夫人懸梁自盡,陛下應該知道,娘娘在守孝,不可能會喝酒,整個坤寧宮也沒有酒。
且娘娘從來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陛下是最了解娘娘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按照娘娘的性格,最可能的做法就是想辦法查到證據替趙家伸冤,她不會自殺的!
娘娘……是被人下毒之後,活活燒死在坤寧宮的。”
安貴嬪的嘴唇顫抖著,似乎這些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讓她有些脫力的感覺。
大殿裏十分安靜,安靜得像是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
慧妃盯著安貴嬪的背影,臉上的血已經幹涸,糊住了她的眼睛,她很想看看這個自己一直忽視的人現在是什麼表情,但是她一步也動不了。
裕豐帝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你還有什麼證據。”
安貴嬪從懷裏拿出一份東西來,“這是宮裏自采買處,到禦膳房及各處取用東西的記錄,當日慧妃一共有三處地方燉過燕窩,但是隻有慧妃燉的燕窩,最終歸還到禦膳房的時候,換了一套,且慧妃跟前的宮女在三天前分批次在不同的地方取了不少的烈酒。”
她說著停頓了一會兒,才接著道:“且那段時間,宮裏許多人都擔心娘娘的狀況,但是礙於陛下的緣故,大家都不敢過去探望,隻有臣妾和慧妃兩個人每日都去。
隻不過慧妃每一次都是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去,甚至還會因此跟門口把手的人吵上幾句,而臣妾……是偷偷翻牆進去的。”
裕豐帝目光落在那頭的慧妃身上,那眼神就能直接將地上的人直接淩遲,“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