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明拿出布魯交給他的信,和頭盔一起,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說道:
“這是布魯大人在昨天晚上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你還是看看吧。”
娜塔莎沉默不語,眼淚止不住地向著流淌,就在昨天,雪莉一整晚都在粘著自己,說要自己當她的媽媽,娜塔莎自己對布魯也有著好感,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想在今天與布魯認真交談一下。
自從今天東城門的戰事打響,娜塔莎一直都提心吊膽,生怕九州城失守,以布魯的性格,他一定會與九州城共存亡,一直到前方傳來了戰爭勝利的消息,她才終於放下了心。
布魯的戰鬥力遠高於其他王城守衛,甚至相比於城主身旁的護衛隊,布魯也是不遑多讓,得到戰爭勝利的消息,娜塔莎還以為,一定是布魯帶著隊伍打了勝仗,所以在青明來的時候,她才那麼開心,迫切地想要見到布魯。
可是讓娜塔莎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她苦苦等待,等到的卻是布魯陣亡的消息。
娜塔莎顫抖著雙手,緩緩地打開信封,信紙之上,正是布魯剛勁有力的字跡:
娜塔莎女士,我是王城守衛的布魯,初見您的第一麵,就已心生愛慕,戰事在即,我深知不能以感情誤國事,倘若戰爭結束,你可願與我共度餘生,白頭偕老?
看到信封上的短短幾行字,娜塔莎的內心如同刀割,倘若寫封信能早到一點,倘若自己能夠早一些訴諸真心,倘若沒有這場戰爭...或許自己已經成為了布魯的妻子,成為了雪莉的母親。
可惜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娜塔莎姐姐,你怎麼哭了?”
年僅七歲的雪莉還沒有意識到什麼,隻是看著娜塔莎再哭,本能地詢問。
“雪莉,你爸爸他,去陪媽媽了。”
娜塔莎一把將雪莉摟入懷裏,緊緊地抱在自己懷中,放聲大哭出來。
她明明剛從隊友陣亡的陰影中走出來,可是現在,她愛慕的人也陣亡了,她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娜塔莎姐姐,爸爸說,媽媽去了天上,那是不是爸爸也去了天上了呀?”
天真的雪莉還不懂得死亡的含義,一邊所在娜塔莎的懷裏,一邊詢問。
“嗯嗯,你爸爸他啊,會在天上一直保佑我們的。”
“可是爸爸去了天上,就沒有辦法陪雪莉了,雪莉已經沒有媽媽了,雪莉不要沒有爸爸,雪莉不要爸爸去天上。”
聽了娜塔莎的話,雪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和娜塔莎一起放聲大哭。
“雪莉乖,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娜塔莎姐姐來做你的媽媽,好嗎?”
看著懷中泣不成聲的雪莉,她明明隻有七歲,正是一個孩子最天真爛漫的年紀,卻接連失去了母親和父親,比起雪莉,自己有什麼哭泣的理由呢?
娜塔莎擦了擦眼淚,向著青明歉意一笑,隨後再度看向懷中的雪莉問道:
“雪莉願意嗎?”
聽到娜塔莎的話,雪莉也停止了哭泣,兩隻眼睛盯著娜塔莎回答道:
“雪梨願意,雪莉要娜塔莎姐姐做雪莉的媽媽。”
雪莉說著,一雙手死死地抱住娜塔莎的脖子,生怕娜塔莎跑掉一樣,所有人都認為雪莉不懂,但是一直跟著布魯在軍營中生活,每次戰爭過後,雪莉都知道有很多人去了天上,但是,雪莉從未見他們回來過。
她理解不了死亡,但她知道,她已經沒有媽媽了,而現在,她也沒有爸爸了,看著眼前的娜塔莎,雪莉隻覺得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感覺。
兩人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已經哭累了,相互依偎著抱在一起,躺在娜塔莎懷中的雪莉忽然開口:
“媽媽...”
聽到雪莉的呼喚,娜塔莎沉默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