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淨道德(3 / 3)

這有軌電車對當時的中國老百姓來說,可是個稀罕景。老百姓誰也沒見過啊,於是就就傳著這電車電車,全是電,隻有不怕電的洋人能坐,別人一座,馬上電死!雖然是個傳言,卻卻也弄得人心惶惶,沒人敢坐。著英國人也不是吃幹飯的。電車通車儀式,他們找來了上海灘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邀請這些名震一方的大買辦來乘坐電車,以示安全。這儀式甚是熱鬧,杜月笙和一幫小兄弟們也順便來拋個頂管,賺頓吃喝。

來到儀式現場,這真是好不熱鬧。這天來的可全是大人物!有上海商界大亨朱葆三,銀行界買辦虞洽卿,煙草買辦,鑽石王老五鄭伯昭等等……

呢個坐在電車上又矮又胖,正跟洋人嘰裏呱啦放著羊屁的,就是朱葆三。這小子本來是個窮光蛋,但是他腦袋靈光,著了“洋爸爸”做靠山,一八七八年自設慎裕五金號和新裕商行,從事進出口貿易。後任平和洋行買辦。曾先後獨資或合資開設華安保險公司、興化鐵廠、上海織呢有限公司等,並投資交通、電力、自來水、麵粉、絲織等行業。一八九七年參與創辦中國通商銀行。這下成了大財主。這發了財,他可沒忘了洋爸爸,於是買了塊地,建造了後來全國文明的提籃橋監獄送給英國佬,又買了一條大馬路送個法租界,這可樂壞了洋爸爸,幹脆把這條路命名為了朱葆三路,也就是現在的溪口路。

再看四十出頭的,一副高人一等神情的虞洽卿,他十三歲還上頓不接下頓。後來被介紹到顏料店當學徒。誰知道第一天去一進門就腳下抹油,來了個四腳朝天,老板本來覺得會氣象把他攆走,多虧他機靈,趕趕忙說“老板恭喜發財,滿屋元寶添我一個”這老板一看,嘿,別說,他摔得這個樣還真像個元寶。老慢一聽開懷大笑,就收留了他。防水輪流轉,窮小子轉運。1894年後他任德商魯麟洋行買辦、華俄道勝銀行買辦。1903年獨資開設通惠銀號,發起組織四明銀行。1905年上海發生大鬧公審公堂案,與組織當局交涉獲勝,遂名聞滬上。1908年創辦寧紹輪船公司。現在已經成了人人敬仰的阿德哥。

再看看剩下幾位,那個不是從窮小子發的家,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杜月笙越看越覺得臉上燙。自己十三歲走出家門,轉眼幾年過去,可海之一無是處……想著想著,他連拋頂官的活都忘了。終於,他開竅了!悟出了一條道理。想在上海這個大染缸活出人樣,一地要有靠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上海,勢力最大的就數清幫了。自己在十六鋪這麼久怎麼就沒去投靠青幫呢?

這時上海青幫,大都是大通悟學四倍,其中大字輩最高,就幾個長老。十六鋪有個叫陳世昌的大亨,是青幫通字背老大。開竅的杜月笙當天就翻出自己所有家底便買了幾十個銅板,來到陳世昌家,求著陳收自幾為徒。陳見這小子著實聰明,又有自己的一幫小兄弟,跟著自己沒壞處,於是就收了他做徒弟。從此,杜月笙就成了青幫地24代悟字輩。(後來因為拜黃金榮為師,再後來又拜了把子成了兄弟,所以杜月笙正史記載應為請幫地23代通字輩)

混了一段時間,杜月笙發現,著上海還是洋人最大。就算你殺了10個人,隻要你有洋人靠山,屁大的事兒都沒有。雖說有陳世昌這個青幫有頭臉的人物當自己的師傅,這平常耍個橫逞個威風不成問題,但想進租界,自己確實嫩了,於是,杜月笙想起一個人——黃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