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漆黑如墨,萬籟俱靜,鳥獸俱眠,惟獨一輪孤月半遮半掩掛在天空,清冷的光明傾瀉大地,淺淺淡淡,別有一種寂寞。在一處高巒疊疊,陡峭異常的山峰之中棲息著一群凶名在外的飛行鳥獸一族,他們慣常日出而舞,日落而息。此刻,已是半夜時分,他們大多數都已陷入香甜的睡夢中。突然,一道黑影從其中一座山峰裏飛射而出,伴隨黑影而來的是一陣陣高亢的怒吼,驚醒了無數沉眠中的人兒。
“庫魯斯,你個混小子,三天兩頭總是給老子找麻煩,老子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混蛋東西。”深夜中,一名身材異常高大魁梧,哪怕在獸人中也不多見的藍眼獸人站在洞口裏又叫又喊,高聲的罵罵咧咧,整個人顯得暴跳如雷,偏生嘴裏還掛著一抹詭異的自豪笑容。
“庫拉德,你才是個混蛋老子,都這麼大還不敢一個人睡,三天兩頭就知道霸占阿麽,我才是倒黴了,居然碰上你這麼一個膽小鬼阿爹。”回應那名獸人的是一道充滿稚氣的奶娃聲,那聲音裏滿滿的都是不服氣和憤慨。
“你放屁,那是老子的伴侶,老子不和她睡,難道還和你這臭小子不成。”庫拉德氣的隻跳腳,這小子是生來就和自己作對的麼,白天霸占自己的伴侶還不夠,連晚上也要來湊熱鬧,真是混蛋。這麼一跳,不禁又扯動了傷口疼的他直咧嘴,心裏抱怨著,這小子下手是越來越狠了,他以為他是在對敵人呢,這麼狠,也不想想他可是他啊爹,居然下死手......不過,臭小子真的是越來越強了,前一陣子還隻能在他手下亂竄,現在就能傷到自己了。庫拉德頓時得意到不行,誰家的小子能比的上他家的這個?果然是他的種,他真是太厲害了。
“你才放屁,鬼才要和你一起睡。你想的美,我呸。”不知道庫拉德又得意又鬱悶的複雜心裏,小庫魯斯非常不給麵子,很不屑的叫嚷著,他最討厭粗魯的阿爹了,憑什麼老是跟自己搶溫柔的阿麽。偏偏自己還怎麼都打不過他,這個事實格外讓小庫魯斯感到沮喪。不過一想到今天自己居然得手了,狠揍了他的阿爹一頓,小庫魯斯就得意洋洋。心裏暗自發誓,下一次一定要把他阿爹揍趴下,讓他阿爹在他麵前哭爹喊娘,並且向他保證以後再也不和自己搶他阿麽了。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小庫魯斯決定以後加大訓練。
“你滾蛋,有你這麼和老子說話的嗎。”庫拉德氣的吹胡子瞪眼睛,聽聽,這都叫什麼話。他家的小子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不尊重他這個阿爹,處處與他較勁。旁的也就罷了,小庫魯斯越強他臉上也越有麵前,偏生這臭小子越大越喜歡賴在他伴侶身邊,趕都趕不走。真真氣死他了,待的日後臭小子的伴侶找到了,他非得整回來不可,也好叫臭小子知道知道他作為阿爹的威風。
“哼,就這麼說,你怎麼著?”庫魯斯氣死了不償命,再一次挑釁道。他才不怕他阿爹呢,大不了再打上一架。
“該死的混小子,氣死我了,盡不讓人省心,今晚別想在進來了。自己找個地歇去。”庫拉德仰天長歎,幹脆利落的開始趕人。夜黑了,他要和自己的雌性睡覺去了,誰管這臭小子的死活,臭小子不在了才好,省得再和他搶人。
“不進就不進,誰稀罕。”該死的阿爹又把自己趕出去,一個人霸占阿麽太可恨了。小庫魯斯氣的牙癢癢的,他嘴硬的回了一句,卻眼巴巴的望過去,眼睜睜看著庫拉德轉身離開隻好無奈的掉轉頭。接著便是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
而就在他們紛紛拉上帷幕的時候,周圍的熱鬧才剛剛上演。
“嘖嘖嘖,庫拉德家的又鬧開了。”附近的山洞裏有人探出頭幸災樂禍的道,自從小庫魯斯出世後,隔三差五的他們的鄰居就要來上這麼一場,大夥而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庫拉德也真是的,幹嗎老是和自己的孩子過不去。心眼也太小了吧。”這話聽著是為小庫魯斯抱不平,如果沒有那語氣裏的酸味的話。這是些單身的獸人。
“庫拉德還真可憐,碰上一個專門和自己搶雌性的小子。”這是同樣有了伴侶的獸人有感而發。
“庫魯斯加油,我支持你。”這是和庫魯斯一般大的小獸人,沒事情再亂起哄。
在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和加油聲中,一個黑影衝天而起。往近了看,才發現那道黑影原不過是一隻金嘴黑翼的幼鷹,小家夥嘴裏嘟嘟囔囔著熟門熟路的往裏個山洞飛去。
“普洱,普洱,睡了沒?”人未到聲先至,小庫魯斯衝著山洞裏麵就是一陣亂喊,徑自飛進去。
“睡著了也被你吵醒了。”聽到聲音,山洞裏跑出一粉粉嫩嫩的藍眼睛小獸人。小家夥睡眼朦朧的摸著眼睛沒好氣的嚷嚷。在山洞外的鬧劇剛發生的時候他就被自己那對同樣無良的父母叫了起來踢出門來安慰某個再次爭奪失敗的小人兒。他就不明白了他,庫魯斯是找誰不好,怎麼偏偏就喜歡大半夜的找自己‘談天’?他好想睡覺的說。
“還沒睡啊,剛好,走走走,我們出去找吃的去。”故意裝著沒聽明白小普洱的話,小庫魯斯岔開了話題,“前幾天我在外麵發現了一處好地方,那裏長的果子可好吃了。香香甜甜,那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