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天下,再去談兒女情長一類的事情,恐怕已是沒有太多的必要。”
“畢竟,國家國家,國在前,家在後。”
“北有匈奴人,南有南疆人,他們已經不是蠢蠢欲動,而是出兵了。”
“大慶王朝,即將迎來這幾十年最大的風暴和動蕩。”
“你我這樣的人,在其中,不過隻是一葉浮萍罷了,甚至死了以後,連一點波瀾都泛不起來。”
她看著沈離,認真地說道。
沈離聞言,仔細看了看梅吟雪臉上的表情。
隻見梅吟雪眼神黯然,頭也略低。
眉目之間,都是一些悲傷以及冷淡慘然。
這可跟剛剛見到她時的那種意氣風發,完全不同,因為她骨子裏,應該是屬於很驕傲,很有豪氣幹勁的那一種人。
“梅姑娘,你為何這樣說,可是心中也有遺憾之事?”沈離說道。
梅吟雪搖搖頭,隻是將自己的目光放到天際的月光上。
“我個人過去,這十多年的經曆,不過隻是在一座寒冷的山上,修煉著一些能讓人感覺寒冷的武功罷了。”
“要說遺憾,卻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她搖搖頭說道。
“隻不過,這天下終究是普通人的天下,我雖然不遺憾,但是未來,遺憾的人,可能會有很多。”
沈離聽出來她話裏有話,便是問道:“此話怎講?”
“我敢說,你敢聽麼?”梅吟雪的語氣和神色,也是越發冰冷。
“當然敢。”
“因為當今皇帝司馬炎,垂垂老矣,而諸王之間,又是異常的鬥爭凶狠激烈,誰也不肯讓誰。”
“朝堂之上,禽獸為官,殿陛之間,盡是走狗食祿,像魏忠賢這樣的人,竟然也能高呼九千歲,被滿朝的文武捧在天上,做大拿大,敢戴上一頂二皇帝的帽子。”
“而他手下的那一幫義子、義孫,還有司禮監的太監,東廠的爪牙。”
“也盡都可以說,是狼心狗肺之輩,無才無德無能。”
“如此情況之下,這大慶朝,應該如何去抵禦外敵,應該如何突破當前的局麵,如何可能真正地做到曾經的萬國來朝?然後達到曾經的天下萬國來朝的地步?”
沈離聞言,頓時挑挑眉毛。
這姑娘,對於我朝堂之上的事情,成見很深啊。
她指著九千歲魏忠賢罵倒是不要緊,可是他連著司禮監,連著所有在朝為官的人,都是一起罵了。
這些東西,聽起來,怎麼就感覺好像是在指著自己的鼻子在罵呢。
“咳,這梅姑娘,或許天下的事情,要比你想象的複雜,也不能一概而論。”
“朝堂當中,也是有好官的。”
比如說那個前任兵部尚書薛濤。
他為了整個大慶國的未來,臨下野之前,最後撈了一個人上來。
他認為這個人最終能夠拯救大慶帝國。
而這個人,就是沈離自己。
“嗬嗬,那一幫太監,互相之間,勾勾搭搭,你提拔我,我提拔你,還能有什麼好人嗎?”梅吟雪冷笑一聲。
“現在整個大慶王朝,最可惡的就是太監!”
她話音落下,仿佛是不解氣似地,猛地一針,刺向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