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真集先生趙懷恩所在的那一桌,趙懷恩正在看手中被他人收集而來的關於沈離將進酒的整合部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
趙懷恩越是念,越是感到頭皮發麻,不可思議。
因為他作為一個才子,一個老天爺在這方麵賞飯吃的人,能夠敏銳地感知到,沈離的這一首詩當中,所蘊含的偉大的靈魂、精神以及氣魄。
這種信手拈來,氣度灑脫,在詞句當中任意遨遊,在意象裏隨意地來就能恰到好處的調動起來詩句氣質的能力。
簡直讓他歎為觀止。
隻有一個真正懂得作詩品詩的人,特別是品古代格律詩的人,才能夠懂得這一首將進酒的偉大之處。
“這……這組作品神華天具,氣勢渾成,紓誌氣胸臆之情,如同大江大河,狂放不羈而奔騰。”
此時,真集先生隻感覺一陣陣的後背冒著冷汗,渾身上下都在發涼。
他忽然摸了一把自己的鬢發,“是我老了嗎?”
“我真的老了嗎?”他又再次撫摸上了自己憔悴的麵龐。
“是不是我這幾年,太過於沉溺女色之間,忘記了聖賢之道,忘記了最初走在這條路上,老師教給我的東西。”
“我秉持著幾分才能,便開始恃才傲物,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整日不思進取,隻動動自己的筆墨,就想著靠這些東西,讓天下人敬我愛啊。”
“殊不知,甚為可笑啊。”突然間,趙懷恩猛地一把扔到了手中的筆,眼中泛淚,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可笑,可笑,當真以為自己乃是天賦絕頂之人,天下再無一人可以匹敵?可這一首將進酒一出,毀我四十年之詩詞之功啊!毀我啊!”
趙懷恩在內心當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天才般的天賦告訴他,這一首詩的功力,遠遠超過了他,甚至可以說對方站在雲裏,而他甚至連岸都沒上。
他無法承認,也不想承認,他跟這首詩的作者的差距,居然有這麼大。
這對他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此時,周圍的人不解真集先生的表現,都是紛紛上前來關心道:“真集先生,您沒什麼事吧?這首詩究竟如何?還能入的了你的法眼嗎?”
“真集先生,不必太過擔心憂,這一次,蘇花魁的入幕之賓,肯定隻可能是您,不會是別人。”
“在這玉鉤酒樓裏,還有誰的詩才能勝過您?”
“住嘴!你們都給我住嘴!”真集先生認為這是諷刺,便氣地猛捶桌子,雙眼發紅,激動地說道。
真集先生的這般咆哮。
頓時,也讓眾人都明顯感歎到,真集先生這很明顯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難不成,真是的那陳放的朋友寫的詩,刺激到了真集先生?
是內容,還是說這作品實在太好,打擊了他?
圍觀的路人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時,雪坊的內部,也是急的滿頭大汗,好幾個專門負責撰寫風月文章,以及寫文章罵同行的老師爺,對著沈離寫出來的那一首詩,反複地揣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