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這縣衙三堂狹小又逼仄,實在無法留蕭老你一家歇息,隻能暫時安排你們去柳家居住了……”
在祁霄前往匪窩拿人的同時,這邊的鳳曦等人也正向宋以春三人告別。
“宋大人這是哪裏的話?我們與蓉姐兒本是一家,去柳家落腳實屬應該,你也不要隨意破費才是。”
李次輔知道宋以春清貧,這縣衙三堂已經是他最好的居所。
因此他就算能再給他們找地方,也不可能輕而易舉找到。
相比之下如今的柳宅雖被人傳乃是凶宅,住在宅子裏的人都接連出事,但李次輔其實是不信這個的。
至於他們公主……
見李次輔回頭看向自己,似有詢問之意,鳳曦當即無所謂道:
“這有地方住不就行了,實在不行還可以打地鋪,大家擠一擠嘛。”
李次輔點點頭,那眼中的欣慰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就是他們公主啊!
他為何如此擁護對方?
就因為隻有這樣一個出行隨性,從不擺架子爭麵子,嘴上也不會天花亂墜忽悠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公主,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明君。
當然,這是因為此刻的他並不知道鳳曦覺得打地鋪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
畢竟屍體堆能睡是能睡,就是挺臭的,還不太衛生。
“好吧,既然蕭老您都這麼說了,我便讓蓉姐兒隨你們回去,柳尹還不能隨意挪動,就依舊在聲兒房裏與他作伴吧。”
在李次輔對鳳曦感到欣慰時,這邊的宋以春看李次輔同樣如此。
這般清正愛民之官,才是這大昭的未來啊。
對此柳蓉自是沒有異議的。
如果說她在一開始發現自己回到明州,並被要求幫著鳳曦等人隱瞞身份時還有一絲遲疑,那麼現在就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了。
因為自她哥柳尹喝下一貼湯藥,並被祁灼安排小睡了兩個時辰後,整個人的臉色都好了一些。
不止是柳尹,一旁的宋聲亦是如此。
事實上柳蓉也是留了心眼兒的,就比如縣衙外麵因一個綠林軍鬧起來的時候,她並未跟著鳳曦等人出去。
而是讓劉伯去找了住在這附近的,那位近來都在給柳尹二人看病的老郎中,讓其來簡單看了看他哥與宋聲的情況。
她這一年經曆了不少,萬事小心已是常態。
而那位郎中在看柳尹第一眼時便驚了,隨後把脈更是連勝恭喜,說她哥這命保住了。
那一瞬間柳蓉隻覺熱淚盈眶。
沒錯,這鬼門關前走一遭,她更清楚的意識到了她隻有哥哥這一個親人了。
她不過一介布衣,所求不多,隻求能救下哥哥一命。
至於家中沉冤,她想她還會努力,卻不會再賭上自己的性命了。
畢竟無論是父母還是妹妹,他們都是希望她與哥哥好好活著的。
而且事到如今,他們家的沉冤也未必無法昭雪。
可誰來告訴她,眼前這七個躺在她家這破敗院子裏,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的人都是誰啊?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進來幹什麼?
好在她還沒問出口,便見一人自一旁的石桌前站起,長身玉立姿態輕盈,正是消失了許久的駙馬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