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很累了,但是徐小年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往翻譯局趕去。
她覺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恨不得現在人就在翻譯局。
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剛剛還晴朗的天已經陰沉了下來,徐小年沒有去想是什麼時候這天已經陰沉下來了,總覺得什麼事她都不想再關心了,腦海裏隻剩下一件事可以做了。
坐在劉振東的車裏,她腦海裏一直在想徐遊說的那些話。
“到現在也並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但是很確定一點,我們有傷亡,你快趕過來,我還等最新的消息。”
隻不過是一個中德磋商的會議,會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呢,徐小年想著,說不定這是一個玩笑,她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翻譯局,如果是有人逗她玩的話,她一定不會再理他,一定不會……
劉振東雖然沒有聽到電話裏說了什麼,但是他看到徐小年的臉色就知道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她現在看起來非常不好,臉色蒼白,嘴唇抿的很緊很緊,時不時用牙齒咬著嘴唇,那樣子看起來好像隨時要哭起來一樣。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他向來嘴巴笨,想要說些什麼,讓她不要這麼緊張,但是又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好。
車在翻譯局門口聽下,徐小年忽然覺得不想進去了,她手腳冰涼,腿有些軟。
“謝謝。”徐小年沒有看向劉振東,她的手碰觸到車的把手,想要拉開門,可是手心裏卻全部都是汗水,一緊張,竟然生生地滑了下來。
她試了兩次,才終於成功的打開門,劉振東一把拉住她,“徐小年。”
徐小年回頭,“我有點急……”
他堅定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不會有事的。”
她也跟著使勁點頭,“我知道,不會有事的,劉先生,不好意思,我想這次貴公司的任務,我可能不能順利的完成了,真的非常抱歉,需要賠償的話,請將相關資料發到我的郵箱裏。”
劉振東笑著,“外麵下雨了,你把這把傘拿著吧。”
她到底沒拿那把傘,打開車門急匆匆的往翻譯局裏麵趕去。
小雨持續下著,淋在身上和臉上有點細微的癢,她沒用多少時間,一把推開德語科室的門,隻奔著主任辦公室去了。
徐遊和李紅玲都在裏麵,李紅玲的眼圈紅紅的,看樣子剛剛哭過。
徐小年喘著氣,看到這個場景又忽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徐遊走過來拉過她,把門帶上,他指了指原本趙家臣的位置,那張辦公桌旁邊有一把椅子,是他平時坐慣的。
她沒有坐下,“主任,什麼情況?”
這一刻,她真的非常希望是有人跟她開了個玩笑,她多麼希望這是一個惡作劇,隻是想要她著急一下,緊張一下。
李紅玲看著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她從抽紙盒裏抽出一張紙,捂著臉哭了起來。
徐遊知道李紅玲不能解釋了,於是他打開放在桌上的筆記本,徐小年看到彈出了一個視頻,標題是:“中德磋商會議現場發生大爆炸”
徐小年眼睛緊緊盯著視頻上的即時新聞,“剛剛得到消息,中的磋商會議,第二場,會場忽然發生局部爆炸,目前死亡人數並沒有確定下來,據報道,已有三人死亡,十一人受傷。其中,中方翻譯官代表白琳殉職,多名中方人員不同程度受傷。”
白琳……
她有點不相信,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事就這麼在異國他鄉走了,沒有留一句話給熟悉的人,明明走的時候還是風風光光的,卻原來是一條不歸路。
李紅玲聽到白琳的名字又哭了起來,德語科室裏的人都知道的,李紅玲的侄女就是跟徐小年一起進翻譯局的白琳,她在翻譯局裏非常受重視,德語翻譯技巧也是非常頂尖的,雖然白琳有時候有點小心眼,但是她和徐小年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爭執。
生活中忽然有同事離開了,這種感覺並不好過,甚至可以說,這種感覺有點不真實,不相信她再也不會出現了,不會再拿著一份資料,跑過來問徐小年,“小年,這個詞在這裏是什麼意思,詞性是什麼。”
徐小年心裏一緊,“主任,中德磋商會議還會繼續的,是嗎?”
李紅玲放下擦眼淚手,“上麵下達的命令,這幾天籌備好五名有經驗的翻譯,往德國送,那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正愁著沒人去。”
“主任,我去,我可以去,我之前做過許多這方麵的功課,這個你知道的,我原本就是被選定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