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非常感謝你的配合。可我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冒犯你了?如果是無心之失,我先向你道個歉。”我更加困惑了。
“你建議舒阿姨立即調換工作,卻不告訴我。”她撅起了小嘴。
“嘿嘿,這你可冤枉我了。我從未跟舒阿姨說要她換工作啊。”
“嗬嗬,還不承認。你對舒阿姨說過一句話:要麼庸俗,要麼孤獨。”
“那是哲學家叔本華的名言,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吧?”
“哼!還裝。舒阿姨都跟我說了,她肯定是因為堅決拒收郝科長發的所謂創收的獎金,才走到差點坐牢的地步。”
“哈哈,這隻是舒阿姨的分析吧?我可什麼都沒說哦。”
“並且,我聽說範副院長的後台很硬的!我之前的倉管小青,隻是在區政府考察組麵前抱怨了他兩句,竟然被衛生局給開除了,說她在供應科推銷藥品,其實就是和女同事推薦了一下美白的蘆薈啦。”
“霸道!”
“可不是嗎?那天吃火鍋,我更加驗證了自己的懷疑:他們並不是為醫院創收,而是幫自己快速致富。”
“為什麼?”
“連院長都保密,還偷偷摸摸給我紅包,被我黑著臉拒絕了。”
“嗬嗬嗬。”
“劉哥,你傻笑什麼?”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真狡猾!哥啊。”
“嘿嘿,你今天來找我,不是為了跟我探討名人名言吧?”
“我想問問你,有什麼借口能讓我也去門診部收銀嗎?”
“我記得舒阿姨好像是你師傅吧?她就沒有單獨給你講過人生的經驗和教訓嗎?”
“嗬嗬,明白了。謝謝你,劉哥。那我走了啊?”她回眸一笑。
“好。預祝你在新的工作崗位上身心健康!”我揮揮手。
晚上7點左右吧,妹妹給我打最後一針。
“小妹,我這明天就出院了,應該注意一點啥呀?”
“你回去多吃點補鈣的就行了。”
“多喝點骨頭湯就行了唄?”
“你這麼說豬都笑了!那豬現在幾個月就出欄了,比你還缺鈣呢。你補什麼?補激素啊?”
“那我應該吃點啥呀?”
“問大夫去!”
“小妹,今天打針咋這麼疼呢?”
“因為你話太多了,疼的程度取決於你說話的密度。”
“哎喲我去,小妹你給我看看唄,針頭還擱這呢?”
“你轉過去我看看。”
“哎這不對這反了。”
“哎你近點。”
“哎喲我去。”
“光顧跟你說話了,針頭還在上麵呢。”
“那你幫我拔下去啊。”
“這用手是拔不下來了,等我回去取鑷子去啊。”
“你可得快點回來啊,我這老疼了,等你啊。”
想想還是忙忙碌碌好,充實。拔下針頭,我剛想休息一會兒,電話突然大叫起來。
一看屏幕上顯示:清清老婆。
“哎,清清老婆,上來就是了嘛!還打電話。”
“老爸,不好了!姐姐,姐姐被人劫走了!”兒子在電話裏心急如焚,還大喘氣。
“啊?你等著,我馬上下來!”我一翻身下了床,衣服也沒換就往門外衝。
“來不及了,老爸!我和亮哥先打車去追,電話聯係。”兒子一邊跑,一邊說,電話裏傳來汽車開動的聲音。
原來,永亮今天第一次休假,清清老婆開車接上他和兒子來醫院,準備給我慶祝一下。
到了停車場,兩個小子說去買瓶可樂,再給我買一瓶綠茶。
誰知回到停車場,看到姐姐被幾個人推搡著,往一輛麵包車裏塞。手機也掉到地上了。
“你們要幹什麼?住手!”兩個少年扔下飲料就衝了過去。
晚了一步,麵包車已經發動了。
撿起手機,兒子一邊追,一邊緊急打電話。
當我衝到地下停車場,看到清清老婆的奔馳靜靜地停在那裏。門開著,車鑰匙都沒拔,座位上她粉紅色的坤包斜躺在上麵。
我衝上駕駛室,妹妹也氣喘籲籲坐上副駕駛位置:“哥,我也去!”
我沒說話,心焦火辣地開出了停車場。
“老爸,順著新時代路,哦,到了木棉路左轉,嗯,直走,下一個路口右轉,是原平路……”通話持續了半個小時。
“老爸,他們停下了。星河路,左邊,廠房。不和你說了,我們救姐姐去了!”
“小心!”我隻來得及喊了一聲,電話就掛斷了。
十幾分鍾後一個急刹,打開車門,我跳了出去。
衝上廠房二樓,我的頭嗡的一聲,血液上湧,睚眥欲裂。
清清雙手被繩子綁在一根木柱上,臉上流著血,上衣已被撕爛。一個狗仔正拚命想親她,她流著淚,頭偏來偏去,又用腳踢打著,努力阻止色狼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