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囂張的代價(2 / 3)

五十多分鍾後,Latin(拉丁)著時間,RAP(嘻哈)著粗氣,ROCK(搖滾)著白霜,隆重出席8點鍾的晨會。

“廠長常佳班教導我們:”今天輪到四大護法的水經理領頭宣誓了,她在台上扭著腰。

哦,看來以後跳槽,得先問問公司領導的姓名,不然悲劇又要重演。

“努力工作!加班光榮!廠長指揮!蜂擁(直到離開這家工廠,我才知道他們每天鬼喊狼叫的是“奮勇”)前進!”下麵一片噪音。

在某一天我回想起來,還覺得這是不是後來風靡全國但最終被取締的洗腦傳銷的萌芽?

再然後,就是四大護法的輪番演講,他們你方唱罷我登場,慷慨激昂地空話連篇,規定的半小時不講滿誓不罷休。

我正好補一下瞌睡,不管他們說什麼,說沒說,我都頻頻點頭,表示聞風響應。別人都是養寵物,我卻是閉目養神。

上午11點半,廠長組織召開衛生城市創建本廠動員大會。中午12點,他老人家發言了:“前麵的同誌啊,已經啊,講得很好啦,也很全麵嘛,我簡單,隻講三點。”

當大家餓得彎下腰的時候,他的重要講話結束了。我看了看表,的確是下午3點,言而有信的漢子!

晚上,熟悉的小星星夜場經理一路護送我回到愛人的身旁。

剛開始,海享還堅持等我,後來聽人說睡眠不足是女人美顏的大敵,也就不再管我。我覺得很內疚,就花了50元錢買了個行軍床,在小書房裏安下。

每天像鬼子進村一樣,悄悄地進屋,打槍滴不要。到家11點50了,有時候還要做好第二天的菜,小資的三菜一湯。這樣,親愛的海享才不會被油煙熏成黃臉婆。

海享的應聘很不順利。她大學裏本來學的是中文,不願意當老師,又得不了諾貝爾文學獎,就這麼蹉跎著。後來自學了一點電腦維護,幹起了網管的勾當。

那個時候,網管的工資不高,她又很自負,高低不就地麵試進行時。

就在我感覺最灰暗、最疲倦的日子裏,有一個星期天,她突然溫柔繾綣地對我說(一般情況下,是有求於我了):“勞工(對,我就是這麼理解老公的),你說我出國去學點東西,好不好嘛?”

“好是好,可是,你想學什麼呢?”

我老爹說我心軟,屬唐僧的,明明溫飽都沒解決,卻先答應了。按照你言出必行的性格,未來會有多少苦難在等著你啊?

我爹心疼我,我媽也覺得最虧欠我。因為我出生在最艱苦的60年代末,前穌蓮逼我國還債,別說肉食了,糙米都還伴著白樺樹皮。長大後,每當聽到或看到白樺林,我的胃都會痙攣,沒有一點美感。

“你支持我嗎?你真好!”海享像個小女孩一樣,抱著我就啃。

“我想先複習一下英語,考上托福”,她興致勃勃地規劃:“等去了堅果國再選擇專業。”

眼睛裏無限的憧憬,好像已經成了堅果妞一樣。

“我隻有一個問題了,你還回來嗎?”我覺得三年很短,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學成的她,那時候再結婚也不遲。

“再說吧。”她搖著我的手補充道:“要麼我把你搬出去,我們一起堅果國;要麼我回來。你放心,我還怕你不要我呢。”

海享喋喋不休,說她脾氣臭,也隻有我當個寶似地寵著她。

“你口語能過關嗎?”我知道她的口語隻是比我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