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在C國天府省北部丘陵,有一個複興鎮。
龍罡河一步九回頭地依戀著故土,風吹稻花香兩岸地向東彙入嘉陵江。到山城,嘉陵江注入長江,千裏奔騰,最終在東海創造了浩瀚無邊的太平洋。
我,作為複興鎮老劉家第三代掌門人,一路跟著家鄉的河流來到了東海……
東海,遠灘,福舟路,“老船長”青年旅社。
那首《鹿港小鎮》裏滄桑沙啞的男人訴說從我的手機裏冷峻地傳來:台bei不是我想像的黃金天堂,都市裏沒有當初我的夢想……台bei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
躺在2樓高低床下鋪的我,一邊朝上鋪床板劃著斷斷續續的時間的煙圈,一邊和對麵下鋪的小管吹著牛:“再沒有工作,老哥我不能陪你住旅社了。”
小管架著二郎腿,斜著眼睛看了看,像動畫片裏塗塗的招風耳跳了一下,很驚訝地說:“啊?不會這麼慘吧?”
平心而論,這家旅社的房價不貴,25元的下鋪在2001年的東海算是很便宜了。
“沒辦法,我從濱城過來隻帶了3000銀子。”
“這東海的公司都不長眼,師父這樣的人才還不趕緊收!”
“也不是,可能我報的工資有點高。”
說出了5000大洋的月薪要求,自己也很沒底。
不斷地麵試和碰壁,讓我有些懷念在家鄉大儀縣的日子。雖然家無寧日,但生活很愜意,工作也很順心,由於業務嫻熟,還受到來自金融機構發自內心的尊敬。
從管理銀行辭職後,在濱城一家互感器廠做了快一年的財務總監,每月工資2000多,除了自己的開銷,剩餘的都寄給了老家的媳婦。
“我們楊總說讓你到我們這家小公司當會計,你又不幹。”
我笑了笑,說:“算了,我可不想靠老同學,沒尊嚴。不管怎麼說,中午已經蹭了你們的豪華套餐。再說了,我要進公司,你不就失業了嗎?”
“沒事,我可以繼續做出納啊!”小管臉紅脖子粗,就差對天發誓了。
在這家來自春城的小公司裏,小管起初就是個小出納,每月將單據整理後,快遞給春城的總公司做賬。
兩個月前我重回東海,架不住小管想學會計的央求,加上我也沒有使用過財務軟件做賬,就答應收他為徒,其實自己也好乘機摸索電腦記賬這個時髦的東東。
“好了,你的孝心為師知道了!”
心裏一熱,正想關心一下小管的終身大事,門突然被推開了。
“hello,whoisguanli?”
一個頭發染成棕紅的亞洲人滿嘴酒氣,敞胸露懷地闖進來用蹩腳的英語發問。
“小管,找你的。”還好,哥們大學英語可是過了四級的,我對一臉懵逼的徒弟講。
“我不認識他噶!”小管瞪著無辜的大眼睛。
“hi,whereareyoufrom?”我的口語也不太流暢,聽著就像輪墩郊區的農夫:“whatdoyoulookforhim?”
“IamfromKorea。偶爸,思密達!”瘦高的Han國人長了個上大下小,像極了一根棍子,發音猶如喉嚨裏剛卡了根魚刺,脖子三次右上傾45度,表情是小黠大癡的低能兒。
“小管,你Han國偶兒。”我調侃道。
真不知道,過幾年怎麼會有那麼多國人哈Han?
“死小管,快滾出來!”
也許等得不耐煩,一個高大豐滿的年輕女人帶著東海灘的熱風擠了進來,差點將那根棍子撞倒。
“張姐,嘿嘿。”小管難為情地一笑,潔白的牙齒蹦出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