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雙又把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反正不管說幾遍,她都是同樣的說辭。
兩人聽得稀奇,很快就到了趙家莊。
“家裏地方小,你們別介意。”
趙寧雙推開門,祁陽也是第一次來,不免打量起她家裏。
院子裏的積雪被掃到牆根,小棚子下麵整整齊齊碼放著柴火,屋簷下掛著幾個網兜,裏麵裝的是從山裏摘的蘑菇,還有編起來的蒜頭,以及下地用的農具。
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兩條板凳,一道簾子將上屋和內室阻擋開。
“寧雙,家裏又來客人了?”
一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趙寧雙從櫃子裏翻出來曬幹的臘梅花,應了一聲。
“是,你們先說話,我去燒水。”
祁陽掀開簾子走進去,一眼看見靠坐在床頭,十分有威嚴的李玄宸。
這就是她的丈夫?跟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安子哥,你的傷好點兒了嗎?”
祁陽小時候見過趙一安,趙一安比他大幾歲,也比他先去縣裏的學堂念書,隻不過時間過去太久了,他有點忘了趙一安原本的模樣。
李玄宸不認識他,但是從他熟稔的語氣中聽出來,他應該認識趙一安。
“還好,這位是……”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錢方寧,錢方寧也在看他。
祁陽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窗,縣城錢家的公子錢方寧。”
錢方寧……李玄宸蹙眉思索著,錢方寧卻先一步開口。
“趙兄,你當初在縣學念書的時候咱們見過,隻不過當時我年紀小,還沒有進縣學,你可能對我沒有印象。”
這麼說起來,大家都是同窗,李玄宸頷首笑道:“寒舍簡陋,讓你們見笑了。”
房間裏地方狹窄,一張靠牆的土炕,旁邊立著一個櫃子,沒有多餘的家具,但是卻收拾的很幹淨,足能看出家裏女主人的賢惠能幹來。
炕上放著一副竹編的山水畫,還有十二生肖的竹編擺件,吸引了錢方寧的注意。
“趙兄,我能看看那些竹編嗎?”
李玄宸伸手夠到擺件,祁陽跟錢方寧已經自己動手去拿了,十二生肖的擺件擺的很遠,他夠不著。
“這些都是趙姑娘編的?”
栩栩如生的擺件十分精巧,更精巧的是那幅畫,竟然是凸出來的立體畫作,從背景到畫上的內容全部都是竹子編成的。
如果不是李玄宸親眼看著趙寧雙編編拆拆,拆拆編編,一點一點摸索著編出來,他也會懷疑,她要是有這份手藝,之前跟孫氏也不會過得那麼艱難了。
“是。”
看著兩人震驚的模樣,李玄宸心裏竟然生出一份不知哪兒來的自豪感。
不誇張的說,趙寧雙的這份手藝,放在京城也能令人眼前一亮,京城的匠人折騰金銀首飾的多,竹編不值錢,很少有人折騰這些。
“我有個主意。”錢方寧摩拳擦掌,“要是能把縣裏的塔樓用竹編編出來……肯定十分有收藏價值!”
他沒把話說清楚,別人都沒有聽出來,李玄宸卻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明年是父皇的五十大壽,全國各地的地方官都要想辦法送禮物博父皇歡心,新縣若是能把地標的塔樓做成竹編呈上去,應該能搏眾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