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還有呢？”秦滿伸出右手，打開，掌心朝上放到小姑娘身前，“有時候人並不傻，隻是裝傻，這樣你還覺得她們傻嗎？”
小姑娘怔愣地看著攤開到眼前的手——五指纖細修長，指腹白嫩卻帶著薄薄的繭，膚色卻和本人一樣白皙。
這是隻養尊處優、沒做過什麼粗活的手，跟媽媽、跟她做慣活計的手完全不同。
手羞愧的在褲子上擦了擦，她鼓起勇氣試著放上去，一陣淺淺暖意瞬間將她包裹，她恍惚了下，下意識轉頭朝媽媽看去。
真的是這樣嗎？
“你一直打著為我好的主意說什麼也不跟他離婚，說不想我有個不幸福，殘缺的家庭，其實是你自己根本就沒想過離婚，就為了跟他在一起？”
小姑娘抿了抿唇瓣，唇色瞬間變得蒼白，嗓音沙啞：“還是說，你的麵子？”
“小萌！你別聽她瞎說！”女人原本尷尬的臉色慌張起來，她硬生生把小姑娘的手從秦滿掌心抽回，拉著她藏到自己身後，用敵視的眼神盯著秦滿，仿佛她是拐賣小孩的惡毒人販子。
“這個姨姨有沒有瞎說我聽得出來，”小姑娘倔強地抬起頭，“媽媽，她願意給你買裙子，願意站出來保護我們兩個，她是好人，你不該這樣說她。”
“而且媽媽，我不小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分得清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店長此時把從分店快馬加鞭送到的裙子拿出來，遞給秦滿。
秦滿順手把裙子放到櫃台上，寫有價格的標簽正好呈現在女人麵前，上麵昂貴的數字是她見過卻不曾擁有的數額，多得她哪怕掏空如今的家底都未必買得起。
將她神情盡收眼底，秦滿泰然自若地刷卡付了這條六位數的裙子，隨即指著小姑娘，輕聲道：“給她也找幾樣合適，不拘什麼東西。”
小姑娘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心髒發緊，認真問：“為什麼要給我？”
“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擁有這些，用自己雙手賺到的財富來擁有，”秦滿揉揉她的腦袋，勾唇笑：“不要被周圍的淤泥影響，勇敢做自己沒有錯，你很棒。”
小姑娘霎時紅了眼眶。
她用力地點頭。
或許媽媽很愛她，但媽媽卻從未堅定選擇她，她永遠是媽媽的第二選項。
隻有素未謀麵的姨姨會告訴她，選擇與世人相反的道路沒錯，她是在做自己，是努力擁抱更好的自己。
她很好。
沈南南適時湊過來，把小姑娘從女人手裏拉走，偷偷塞給她一張紙條，悄聲道：“姐姐認識很厲害的律師，如果你想通了，或者你媽媽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
“我嬸嬸說過，能遇見就是有緣分，看在我們有緣的份上，我幫你。”
小姑娘攥緊紙條，止不住的點著小腦袋。
秦滿餘光瞥見她倆說得差不多，平淡的表情微微疏冷，絲毫不減剛才的溫和，側眸對店長說：“繼續忙吧，別讓人影響店裏生意了。”
店長聽出話外音，當即打電話給保安。
商場保安都是退伍人員，自帶凶氣，那男的見到帶棍上樓的保安，連找茬都不敢，撇下妻女灰溜溜跑走。
女人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出神。
沈南南嫌棄嘖聲：“欺軟怕硬，呸。”
秦滿不置可否，隨手指了幾條剛剛看過的衣服讓店長包起來，琢磨要不要給沈知晏也買幾件。
這位爺的穿衣風格，好像有點多變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