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萬萬裏外,一則重磅消息在郯州的七個元嬰級勢力中迅速傳播開來。
根深葉茂的鯀水龍宮最先知道此事,隨後將其傳給了同氣連枝的天衍宗。
身著奢華正裝,一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女道高坐於水府上首,計較著麾下有幾個值得培養的龍嗣。
鯀水龍宮有件名為飛龍梭的寶物,能日行一域。
速度分毫不遜色於元嬰修士,而所耗法力極少。
鯀水河伯操控飛龍梭,要盡量保持全盛狀態飛行,至多能搭載十二人。
那幾個下代龍君種子留下一個,剩下的全部帶去。
還有幾個金丹後期的老家夥,有個歲數甚至比她這個元嬰龍君還大,或許能有突破的機會。
敖平不幸被那豢養的小龍斬了,否則順利拿到龍君印的話,也有資格去聽一聽。
雷陽澤龍宮積累多年,若是能升格為元嬰級水府的話,對她這個郯州水族之長也是有不小好處的。
仔細考量後,便圈點了十名金丹,兩名築基期龍屬,動身前往域外。
原來是有尊者欲擇名山俊秀開宗立派,將於三月後在亶州演法。
屆時無論山精野怪,人族真修,皆可來亶州聽講。
若有幸被那位尊者收入門牆,對一水河伯來說也是一步登天的大喜事。
隻是亶州距離鯀水龍宮數十域,難以用萬裏計量。
即使以元嬰境修為搭配風行法寶,也隻能在三月之期到來前堪堪趕到。
這還是她龍宮情報網廣泛,各地交流頻繁。
幾乎在那尊者真言煌煌如日,響徹一州之時,隻間隔數個時辰就被相鄰的龍宮傳到了能趕到的勢力範圍極限。
這位尊者自號太遊,當年從西南一個不知名的小域闖蕩到了中州。
之後去過靈界,數百年後雲遊到亶州,或許是見此地靈峰獨到,便想在此安享最後的壽元。
根據一些小道消息,推測其出生的年代,很容易得出這不是一位普通的尊者,而是位於化神之上,修仙第六境的分神大能。
如此境界,一隻手就可以橫壓上百州域。
然而他卻選擇中州之外的地方講道,並且很可能把傳承建立在亶州,對周遭來說可謂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時之間,無數生靈朝那座散發著金光的尊者落腳處蜂擁而去。
亶州境內的還好,基本有金丹修為就能趕到。
至於有多少要化作路上的屍骨塵泥,也不過是修仙路上的尋常之事。
哪處名山大川,不落下求仙問道者彼此搏殺的血。
而在亶州之外,尤其是郯州這樣相隔太遠的地方,基本上隻有元嬰宗門有能力帶上寥寥幾人出發。
陳遇有傀儡身巡遊各域,知道的時候隻比這幾個元嬰宗門晚一些。
隻略微思索,便決定不去趕這趟渾水。
分神境,比化神還高一個大境界。
這等修為,恐怕跨著幾十個域,一把大手將雷陽澤拘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境一重天,陳遇雖然有元嬰中期修為,憑借諸多手段不懼元嬰後期修士,但自知在化神修士麵前是幾無還手之力的。
雖然他對靈珠很有自信,但說不定會從別的地方看出些蛛絲馬跡來。
這些大修士的心思捉摸不透,或許剛才還心如死灰,隻求道統不絕。
但隻要看到一點再續前路的希望,又能使出抽魂煉魄的手段。
而在大湖中的某座小島上,曇夢真君得到這個消息已經是幾個月後。
盡管雷陽澤並無餘力前往亶州,但鯀水河府還是將此事傳達了龍宮。
代掌龍宮事的敖延將消息散播到雷陽澤上,這也是那位尊者的意思。
“但凡域內域外生靈,廣而告之,共參大道。”
至於這般做的,或許隻有龍宮一脈和幾個人族大宗門。
仙道貴生,仙道唯私。
能少幾個聆聽造化的同道,又管他什麼尊者旨意。
而這些勢力天才輩出,很難將那些草莽出身的修士視作競爭對手。
來的生靈多了,或許尊者一高興就多收幾個門人。
曇夢真君自知天資不算出眾,即使放到一些資源比較豐富的地方,也隻摸到了金丹的門檻。
能有現在這個成就,純粹是前身抱著再活一世的企圖,將一世資糧盡化作新生的積累。
尊者講道,而且是麵向廣大生靈,時間必然數以年計,甚至不下於甲子。
準時趕到固然能給尊者一個好印象,或許有更大機會被收為弟子。
但即使隻是旁聽一番,對金丹修士也是一樁莫大的機緣。
至於亶州和郯州相距多遠,其間有多少邪修妖獸,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過現在反正也晚了,不如即日就把青玄宗歸山的事情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