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個,一個的來嗎?”
說著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弟弟:
“其實,可以先吃掉我弟弟,然後你們帶著我,我可以一直伺候你們。”
青川麵色死會,輕聲道:
“姐,姐姐!”
這就是人性嗎?
血緣之情,也不過如此嗎?
在必死的情形下,真的隻能自私的苟且偷生了嗎?
三人一聽,這辦法好的很啊。
現在沒吃肉都有想法,要是吃完肉,卻殺了這女娃子多可惜,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吃不完。
還不如殺一個,留一個,還能享受這般福氣。
三人麵色狂喜。
陳風索性將手裏大刀一扔:
“那我先來!”
其他二人似乎也沒有意見,任由陳風去解開青霜的繩索。
青霜緩緩站起身來,可陳風這就著急要來,青霜急忙看向青川:
“他至少還是我弟弟,我也不想這麼多人看著。”
陳風麵露喜色,提了提褲子,便帶著青霜繞向另外一個破屋,還不忘嬉笑道:
“等咱哥三都享受了,再來大吃一頓!”
絕望,恐懼,弱小無助!
青川流出悔恨的淚水,明明自己是知道不應該隨便接觸別人的,卻偏偏那時候跑了過去。
兩人出去後,一直沒有動靜,張苗忍不住道:
“怎麼去那麼久,我受不了了,我第二個,我先去看看,解解饞!”
可是張苗剛起身,便傳來陳風一聲暗沉的低吼聲。
此時張苗和程明一臉猥瑣的相視一笑:
“看來是結束了,你去吧!”
張苗猴急的朝著破舊的大門口跑去。
可還沒有走出大門,青霜的身影突兀的就站在了他的跟前。
張苗愣住了。
此時衣衫不整的青霜讓他提不起一絲的興趣,因為青霜滿嘴鮮血。
她眼神冰冷的偏頭看向張苗:
“大人,要不就這兒吧!”
張苗此時已經被嚇得不清,而身後的程明大喊一聲鬼啊,頓時拔腿就跑。
隻見青霜突然嘴角勾勒出一絲淺笑,一下子便撲向了張苗,她雖然身子不大,但是卻有著出奇的怪力。
甚至將張苗壓在地上無法動彈,朝著脖頸處重重的一口咬了下去。
數秒後,張苗沒有了掙紮,隻是喉嚨處不斷冒著鮮血,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而青霜走出大門,拖著陳風的一隻腳,將其扔在張苗身邊。
此時兩人都沒有死透,但看他們脖頸處的大窟窿,估計都活不了了。
青霜緩緩朝青川走去:
“臭小子,下次演真一點,姐姐都被拖走了,你哭都不哭一聲。”
青川仰頭一笑:
“嘿嘿嘿,娘說,其實無聲才是最悲傷的!”
兩人蹲在火堆旁,看著地上不斷抽搐的兩人:
“大人你們不是覺得我們是富家子弟嗎?現在再看看我們,是不是不像了?”
其實姐弟二人一年前就失去父母的保護了,但能夠活到如今,完全不是因為命大,而是因為敢吃。
別人四處尋找的,在人多的時候經常會為了一點點吃的互相殘殺,而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姐弟倆隻能一直躲在暗處,然後晚上出來找吃的。
可是這幹涸大地能有什麼吃的?
對於弱小的他們而言隻有不會反抗,沒有攻擊性的死人肉!
可久而久之,吃多了,也就生病了,在無數次垂死掙紮之後,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姐弟倆熟練的開始進行晚餐:
“姐姐說的對不對,有時候天黑才找得到吃的。”
青川大口的吃著肉,不斷的點頭。
黑夜的火堆旁,蹲著兩個雙眼猩紅的孩子,大口大口的吃著肉。
“姐姐,剛剛他們說北上50裏就有村子,我們要不要去那裏!”
青霜吞下嘴裏的肉:
“嗯,去!”
而就在此時,原本月黑風高,空氣幹燥的夜空,突然一道白光閃過,隨即便傳來一陣驚雷之聲。
青霜手裏鮮紅色的肉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緩緩起身走到破舊的門口,抬頭望向天空:
“小川,是雷聲,是打雷聲!”
青川亦站在姐姐身邊抬頭看向天空,一抹黑雲緩緩遮住明月,而一滴冰冷的雨滴不禁滴在了青霜的額頭上。
“下雨了!”
青霜木訥的伸手摸向額頭,隨即眼角的淚水順勢滑落。
雨滴稀疏落下,落到了幹涸的大地上,枯樹上,屋簷上,姐弟倆的手心上。
一時間,青霜不禁抱著眼前的弟弟大哭了起來。
天空之中的雨水也越下越大。
幹涸的大地迎來了久違的雨水洗禮,萬物如同從沉睡中被敲醒,有水便有了生機。
雨水連下一星期之久。
大地上居然有著肉眼可見的綠色生長。
青霜帶著弟弟一路北上,果然,他們遇見了一個村子,原來那夥人並沒有說謊。
村裏雖然看起來依舊如同荒廢一般,但的確有一些人在其中生活。
村民們見到姐弟倆,在這萬物複蘇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仁慈的。
劉嬸將他們留了下來:
“我的孩子也沒了,既然能夠遇見,也算是緣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以後就住在我家,和我一起生活吧。”
姐弟倆也獲得的久違的關懷,這似乎也是重新生活下去的起點。
半月過後!
夜裏青川身體不禁的開始顫抖了起來,躺在床上開始喃喃自語。
劉嬸著急的跑來看他,一摸額頭,隻感覺到一陣滾燙。
“是風寒,這孩子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染上了風寒!”
要知道,在這個村子裏麵,這個病是會死人的。
可是站在床前的青霜氣色也同樣不好,劉嬸伸手去摸,青霜的額頭同樣發燙,而且看起來十分虛弱。
劉嬸著急道:
“這倆孩子到底是怎麼了?好不容易活下來可千萬別生病啊!”
心急如焚的劉嬸當即去找了村裏唯一活下來的長者。
大半夜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杵著手杖來到了床前,他給青川號了號脈,又看了看青川的眼睛。
瞳孔一片血紅,嚇得老頭急忙收手。
“王伯,這孩子是怎麼了?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了啊?”
王伯一言不發走出了房間。
當劉嬸將王伯送到屋外時,王伯這才小聲道:
“如此艱難環境裏活下來的孩子,你要說沒什麼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王伯欲言又止,劉嬸著急追問道:
“但是什麼?您到是說啊,這兩孩子這麼懂事,可不能就,就這樣了啊。”
王伯歎了歎氣:
“這病怕是嚴重了,他那眼睛你也瞧見了,我雖然不是什麼醫生,但是活到這個歲數也見過不少怪病。”
劉嬸頓時心裏咯噔一下,而王伯繼續說道:
“這種病一般是會傳染的,要是嚴重,怕會害死全村!”
說著王伯看了看村子,又看了看劉嬸:
“我知道你善良,舍不得這兩孩子,可是這大旱之後,必有大疫,你若要留著他們,恐怕會害死整個村裏人。”
劉嬸頓時就僵在了原地,王伯也杵著手杖緩緩離開:
“盡快吧,留不得了!”
劉嬸站在門口失神了許久,不過她還是調整了下情緒,轉身麵帶微笑的走近了屋。
“沒事,王伯說休息兩天就會好起來的,小川乖,不要害怕!”
然而這一切,都被青霜在門後聽到了的。
一時間,劉嬸也沒有好的辦法,他隻能盡自己所能的去照顧姐弟倆,因為王伯說了這病很有可能會傳染。
由於她沒有趕走姐弟倆,導致整個村子裏的人都開始疏遠了她。
有一天夜裏,劉嬸聽見動靜,本來是想要去看看青川的,可是她卻聽見青川虛弱的朝青霜說道:
“姐姐,我想吃肉,特別想,再不吃肉,我們就撐不下了!”
劉嬸聽完心裏一陣難過,這是吃過苦的孩子,如今病成這個樣子,心心戀戀的隻想著有口肉吃。
第二天一早。
劉嬸給自己纏裹得跟個木乃伊一樣,隻留下一雙眼睛。
她端著一個陶瓷碗,朝著王伯家走去。
咚咚咚——
王伯開門,一臉不悅的問道:
“你來做什麼?我可不會讓你進我家來的!”
劉嬸露出一副點頭哈腰的恭敬姿態:
“聽說你家小王昨天晚上打了一頭野狼回來,我家那倆孩子,每天叫得可憐,病情一點好轉沒有,就想吃點肉,所以,我想著.......”
話還沒有說完,王伯手裏的手杖重重的杵在地上:
“跟你說了,你又不聽,你會害死你自己的,到時候全村人都會跟著遭殃。”
劉嬸聲音變得有些可憐的顫抖道:
“可是,怎麼能夠丟下兩個孩子呢?我家小雙,就是被活活餓死的,連一點糟糠都沒能吃到,然而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我就想著,他們不能想小雙那樣。”
說著劉嬸便帶有了哭腔,王伯也知道當時的情況,無奈之下,王伯還是給她拿了半碗肉。
當天,劉嬸便開心的將肉頓給了姐弟倆吃。
劉嬸在床邊將野狼肉喂給青川和青霜吃,一邊微笑道:
“多吃一點,吃完在喝一點熱湯就好起來了!”
姐弟倆眼淚止不住的流,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自己最清楚。
然而劉嬸隻是聽到他們想要吃肉,便去要了肉來,這份感情著實讓他們即便是餓死,也不會去將念頭打到劉嬸身上。
也恰是如此,姐弟倆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想法又更為堅定了。
第二天一早!
村子裏傳來敲鑼打鼓聲,全村的人都被吵醒了。
劉嬸也趕緊出門去看,是幾人抬著王伯昨晚出去打獵的兒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