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諳站在紫宸殿外,垂首望著台階上自己那被月光拉長的身影。

  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眼前這孤獨淒涼的主人公本人自己的內心毫無波動,他垂眸,耳邊隻聽得殿內帝皇帝的斥責與怒吼。

  一時間謝長諳垂眸,嘴角在內侍們看不見的地方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今年晏清帝沒有舉辦任何的中秋宴會。

  因著晏清帝這般行為,帝都裏的權貴世家們中秋節也過得冷清。

  不過再冷清也不會像晏清帝這般,好好團圓的日子,他不僅一人宿在了紫宸殿中不說,將詔獄的暗衛招來給自己守夜。

  守到了下半夜又忽然瘋魔般醒來,殿內燈火通明,將直接召見了自己的幾位兒子,劈頭蓋臉又是一陣斥責。

  至於他們在裏麵說了什麼,謝長諳沒興趣聽,也聽不甚清楚。

  但是從晏清帝抑製不住的暴喝聲中又能聽得出來他的心情極差。

  “大人,陛下準您先回去歇息。”

  後半夜,過了十五,那皎潔月亮便悄悄地藏在了烏雲之後。

  晏清帝身邊的大太監趙無憂從殿內走出,將一盞燈籠交到了謝長諳手中。

  “有勞公公替我謝謝陛下,咳咳咳!”

  蒼白纖瘦的手掌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燈籠,謝長諳掩唇輕聲咳嗽了兩聲卻依舊沒有蓋住從殿裏傳出來的嗬斥聲。

  謝長諳與趙無憂彼此對視一眼,內裏之意不必多言。

  謝長諳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身,手執燈籠便離去了。

  隻留上了年紀的趙無憂駐足原地,盯著對方身上的官服嘖嘖搖頭,低聲歎道:“雜家要是有那人的兩分運道就好,收了這麼個厲害的義子~”

  說罷,大太監麵露一抹同情扭頭看著殿內燈影幢幢,想著剛才殿裏跪著一排的皇子,又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哪怕是皇帝,也會因為沒有優秀的繼承人而煩惱呢。

  回到謝府的時候,天空已經蒙蒙亮了。

  用著最近帝都在上層風靡的“白玉皂”洗淨手,脫下朝服,謝長諳整個人就跟抽了骨頭一樣懶散地倚在榻上。

  他曲著一個膝蓋,伸手搭在上麵隔著布料摩挲了兩遍裏麵軟乎乎的護膝,又忽然忍不住低頭輕笑一聲,這才隨手將榻上小幾上的信件拿過來繼續看了起來。

  甲一特地將信卡在了中秋這日送到,可惜,好好的中秋他全被耽擱在了宮裏。

  這信箋裏麵夾著好些封信。

  有薛老的,有甲一自己的,這兩封都屬於私人信件,不外乎說起了中秋,讓他好好吃飯吃藥。

  那最後一封是關於公事的。

  “羊毛……”

  看清信裏關於羊毛的收購與處理的低廉價格,就算他們還沒真正做出羊毛製品,但是卻也發現了這其中的門道。

  “若是將羊毛用於與外族交易的話……”

  說到這裏,謝長諳沉默了一下,搭在護膝上的手也停了動作,又過了片刻沒忍住笑出聲來。

  “世間奇人異事少有並非沒有,如今,這是讓我發現了麼?”

  謝長諳:女人,你們一家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梅莓:???你有貓餅???不要學一點奇奇怪怪的東西。

  作者:好的,是我油了,我兒砸不會油的。

  謝長諳:樓上是誰?

  作者:乃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