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軍來到了大鵬家門口。
楊福堂兩口子在院子裏收拾羊毛，一個撐口袋，一個往袋子裏裝，有說有笑。
“福堂叔。”
“呦，小軍過來啦。”
“小軍，進屋坐。”鵬母也跟著招呼一聲。
“誒。”
楊小軍跟他們閑聊兩句，便進了屋。
大鵬見楊小軍過來，趴在床上咧著嘴笑。
“小軍哥，你來就來，怎麼還提東西。”
楊小軍把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抽了個凳子坐下來，道：“聽說你這兩天火大，拿點水果給你降降火。”
大鵬苦著臉：“別提了，有火也被外麵那位給幹熄了。”
“行了吧，福堂叔捶你是為你好，一千多塊錢就這麼糟蹋了，換作我我也捶你。”
頓了頓，他又說：“對了，我在赤腳洞附近發現了一個樹洞子，裏麵可能有坐窩熊在裏麵冬眠，準備這兩天上去給摸了。”
“掏樹洞子啊。”
大鵬一聽來了精神，雙手一撐從床上跪了起來。
“小軍哥，啥時候去，帶我一個。”
楊小軍斜著眼看了看他紅腫的屁股，道：“你這樣子去掏樹洞，你嫌命大是不是？”
“可是……”
“行了，這次你肯定是不能上去，我來是想跟你合計合計，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這個…”大鵬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村子裏獵戶倒是有不少，村東頭的二虎兩兄弟，西拐角的老張，還有後莊的老邱，要麼大疤瘌……
一番思索後，大鵬道：“小軍哥，我覺得老邱最合適，雖然有點貪財，不過活好，又有掏樹洞子的經驗。”
楊小軍皺起眉頭：“老邱經驗是豐富，但那老家夥兒整天跟小寡婦勾搭，手頭緊，找他至少也四六開。”
“誰說不是呢，給他六成就不剩多少了。”
“我再想想吧。”
楊小軍坐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路上，他把認識的獵戶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
這次要不是急用錢的話，完全可以等大鵬好了一起過去。
他們搭檔的時間長，彼此間配合的也比較默契。
眼下出了這檔子事，時間不等人。
借錢倒是可以，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總要還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大碾場，楊小軍找個石滾子坐了下來。
大疤瘌吃完飯出來閑逛，看見他一個人坐那發呆，走過去縱身一躍，跳到石滾子上蹲了下來。
“呦！這誰啊，怎麼打蔫了呢？”
楊小軍抬了抬眼皮，道：“沒事兒邊上玩蛋去，煩著呢。”
不知怎麼回事兒，大疤瘌就喜歡看他這樣。
他越是不順，心裏就越舒坦。
大疤瘌摸了根煙出來，自顧自的點上。
“對了，慧姐手術應該要不少錢了吧？你剛嘚瑟買了個摩托，手裏錢夠不夠用？”
“夠不夠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嗎？”楊小軍本來就煩，聞著煙味兒越發煩躁，沒好腔道。
大疤瘌撇撇嘴：“瞧瞧你現在的慫樣子，不用問我都知道肯定手頭緊了，死要麵子活受罪。”
嘬了口煙，又說：“話說回來，我雖然看不上你，但不得不承認你還有點擔當，出了事兒能扛事兒，挺爺們兒。”
“怎麼著，你來給我上課來了？”
“我沒那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