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不笑不吵不鬧(1 / 2)

阿南迅速地回複我:幫我拖住他,我十分鍾到。

於小界說會為我準備行頭,問我是傾向於素色或是亮色。

我一心二用,回答亮色好了。

同時我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舞,連想是怎麼想的都囉嗦地打了上去:幫不了你。查酒駕,你試試看能不能調來交警查酒駕,這一定能拖住他累。

阿南再沒有消息,他也是個雷厲風行之人。

雷打不動,我和於小界共進了晚餐,在以蛋包飯聞名的久長屋。

照舊是陳師傅下廚。在我認為,他水準穩定。

但於小界今兒個開了金口:“陳師傅,您的功力終於恢複了啊。”

我一向不會舉杯消愁愁更愁,可這會兒平白無故好似酒壯慫人膽,後來想想,大概是史迪文追車時洋灑出的那一道啤酒,像是瓢潑大雨般自我頭頂澆下,光是聞,也能聞到行事莽撞了。

所以我問了於小界:“和我在一起,你總能回到過去的時光,是不是?當初你穿著格子襯衫,開著麵包車的時光,投身於嘿攝彙的時光,不在乎名利地位的時光,隨心所欲的時光……”

“是,”於小界痛快道,“何荷,除了你,沒人能給我這種感受。”

“那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那些過去?”

“這有分別嗎?”

“當然。”

我隻說了這兩個字,省略了後話。喜歡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所代表的過去,截然不同,前者擁有未來,後者卻注定固守原地,唯有綿綿不絕的悼念。隻是這長篇大論,我無須對於小界細表。

隻是如今,我當他是同台的演員,所以摸摸他的底細,倒也是必要的。

於小界的狠絕還是有的,吃得一粒米不剩後,答得響亮:“我喜歡的是你。”

這一夜,我做了不算噩夢的噩夢。

夢中的何翱都長到變聲期了,一說話聲音像公鴨嗓似的難以入耳。他說學校要開運動會了。運動會當天,觀眾席上坐滿了成雙成對的爹媽,勾肩搭背,有傷風化。隻有我形單影隻。幸好何翱爭氣,一出起跑線便像是要飛起來似的,那擺臂,那蹬踏,和史迪文如出一轍。

隻是史迪文在哪裏?

就這樣,我一睜眼就醒了。

身邊的何翱還這麼小。

我用我舊時的t恤給他改作了睡衣,大到鬆垮,用於這盛夏之夜剛剛好不過,比被子爽快,且無論他怎麼翻上倒下,也總能護住肚臍。

我是個不差的媽媽,但並不代表何翱可以沒有爸爸。

而我也不可以沒有他。

何翱一翻身,咕噥了句什麼,也睜了眼。

我拍他:“做夢了?乖,睡吧。”

何翱卻撐住了眼皮:“我想爸爸了。”

氣氛不對,我隻好作怪,伸手同何翱握手:“哎喲,這麼巧,我也是。”

“你也想爸爸了?”何翱不解,“可是你每天接我的時候,都能和爺爺玩兒啊。”

我翻白眼:“我是說你爸爸,我想你爸爸。”

何翱又困意來襲,咕噥著:“真是的,你有你的爸爸啊,幹嗎想我爸爸啊……”

三天,史迪文消停了三天。

而獲悉他的動態並不難。站上常常會有他的言論。此外,他的博客有七位數的人關注,多我一個不多。其中總有一部分性情女子,不圖他的金玉良言,隻衝他的風情翩翩,所以他也偶爾投其所好,在博客上放上幾張布光精美的側顏,引來思慕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