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書店,挑了幾本關於懷孕的書。舒銚鴀殩挑時,有一對小夫妻在我身邊說笑。男的盯著一本書的封麵:“哇,親愛的,以後你的肚子也會這麼大嗎?”女的嬌滴滴的:“嗯,到時超辛苦的呢。所以親愛的,你要超疼我超疼我哦。”我生了一身雞皮疙瘩,暗暗咒罵道:這大冬天的,可真沒公德心。
於是我隨手抓了幾本走去結賬,可那對男女依舊對我不依不饒。他們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女的說:“親愛的,看,這兒有本‘準爸爸必讀’。”男的說:“買,買。我好好學習,好好伺候親愛的。”
我加快了腳步。這是我第一次希望史迪文在我身邊,而且是非常非常希望。但隻有一秒鍾,我就把這想法甩在了腦後,就像甩掉那對“親愛的”男女一樣果斷。
夜間我睡得極不安穩,尿頻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我夢見高大的史迪文站在我麵前,像拍皮球似的拍著我的腦袋,然後我憋醒了,去了廁所。我又夢見一場集體婚禮,男的是個個身著燕尾服,女的則是一水兒的婚紗,隻有我,一身工作裝,手邊牽著個小男孩兒,然後我又憋醒了,去了廁所。這一夜,我大概做了六七場夢,去了六七趟廁所。
第二天,我愈加憔悴了,眼圈青得像挨了揍。可就算是腆著這副尊容,我還是遇上了“搭訕”的。
這一天早上的例行幹嘔並沒有緩解我的不適,所以我在下了地鐵,回到地表後,二話沒說扶上一棵樹,對著樹坑嘔吐上了。路人紛紛投來目光,繼而或同情或嫌憎或竊竊私語地走開了。隻有他,停了下來。
我的麵前突然出現一瓶尚未開封的礦泉水,有個男性的柔情似水的聲音突然在我頭頂響起:“漱漱口吧。”我稍稍直起腰來,感激地望了一眼那聲音的主人:“不用了,謝謝。”那是個細皮嫩肉的男人,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頭發柔軟地被風攪得亂糟糟的。“新的,還沒開呢,不會有毒的。”他又把那瓶水向我遞了遞。
我不再推辭,因為我的確需要漱掉嘴裏的酸澀。
“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吧。”他仍在我身邊。
“沒事兒,我這是懷孕的正常症狀。”說完,我掏出錢包,抽出五塊錢,塞到他手裏:“謝謝你的水。”
他攥著錢,一怔。見狀,我隻好對他微微一笑,率先離開了。不過我走了還沒幾步,他就跟了上來:“嗨,你為什麼要說自己懷孕呢?”我慢悠悠地偏了偏頭:“因為這是事實。”“別說謊了,你手上連戒指都沒有。”“懷孕隻要有男有女就行了,關戒指什麼事?”這個男人的介入,讓我減少了對反胃的關注,所以我也漸漸有了精神。
“說實話吧,你是一貫胃不好呢,還是宿醉?”他執拗地認為沒有戒指代表未婚,而未婚代表不會懷孕。
我也不再爭辯:“好吧,隨你怎麼想吧。”
接著,他說他叫於小傑。我喝下一口水:“於小姐?我一直以為你是於先生。”“哈哈,不少人這麼說。”他撓了撓頭:“所以我想去改名字,改成於傑。”我點點頭:“嗯,於姐要比於小姐好,至少輩分高了。”他又哈哈了兩聲:“你的愛好是歪曲別人的名字嗎?”也許吧,比如屎地裏的蚊子。愛你像場人間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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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搭訕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