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不要嚇到她。
“不知在下以後來這裏，姑娘是否還在？”
沒等溫妍回答，容妄順勢低眉。他怕自己眼裏的情緒嚇到對方。
“大概……”
隻聽了兩個字，容妄沒等到少女後麵的話。
大概？大概什麼呢？
“若是有緣，公子與我相見的時機該是順其自然。”
容妄討厭順其自然。
想要的東西，他強求也要。
“送到這裏吧，地麵濕滑，希望我們有緣再見。”
“好。”
容妄定定看了眼溫妍，似要將少女刻進腦海裏。
再過不久，
他會再來這裏。
會的。
容妄轉身，身後少女的嗓音溫潤婉轉。
“公子，今日見到你和小黑蛇，也算圓了我夢中的某個心願。”
少女的聲音很輕，若不是容妄耳力好，怕是要錯過這句話。
突然從溫妍口中聽到小黑蛇。
容妄心裏咯噔一響。
今日見麵雖由他主導，可容妄總覺得事情超出了自己可掌控的範圍。
再等等……
等世界更亂一點。
容妄失去統一三界的想法，但世界和平卻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畫麵。
他被困在深淵海幾百年，那些人該付出代價。
時光流逝。
嫩芽從地麵上鑽出來，一夕間點醒世間所有綠色。
“春天來了嗎？”
山林裏的梅花早已謝落枝頭，而另一邊桃樹卻隱隱泛著生機，似乎在某個夜晚便會盛開於枝頭。
桃花樹高，少女站在樹下。
看著枝頭那幾處未開的花骨朵兒，清冷的眼神流過一絲憐憫。
桃花都要開了，該去外麵看看了。
顧長情攻打門派的計劃準備了幾個月。
等所有準備工作結束時，直接發動所收攬的魔族和其他一些零散人士約在武陵山門前見。
所說武陵山不如從前，可收服武陵山是擊垮那些堅守的正派的其中一個好途徑。
昔日強盛、令所有正義人士崇拜的武陵山。
在魔族手上落幕。
還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能打擊到各家門派。
顧長情想，一旦這件事情成功。
那麼他成為三界霸主的進度將直接行進到一半。
狂風陣陣，從前宛若仙境的武陵山變得落敗。
連帶著外麵的景色也不如人意。
“師兄！”
顧芷清跟著萬劍宗來的時候，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前的翩翩少年，此刻卻站在他以往最厭惡的立場方。
拿著劍指向他曾經發誓保護的人們。
少年眼裏的正義消失不見。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眼淚從眼眶流出，顧芷清哽咽，後悔不已，“那日我該和你一起去除魔的……”
直到如今，顧芷清還是認為顧長情是在除魔過程中邪氣入體。
才入的魔。
顧長情側眸，視線輕飄飄地從那個喊他名字哭得狼狽的人身上劃過。
沒帶一絲情感。
被顧長情這麼一看，顧芷清小臉全是淚痕，但整個人卻僵在那裏。
真的變了。
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悲傷。
“不是我的師兄，不是我的師兄……”
顧長情眸光漆黑，長劍指著對麵一行人，“今日——便做個了斷吧。”
“顧長情！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首的是萬劍宗宗長，也是顧長情的師父。
從前的師父。
可早就被心魔洗腦成功的顧長情哪裏還留存著作為人類時的善念？
他現在一心隻想除掉麵前所有人。
“廢話少說。”
顧長情一聲令下，身後的魔族便開始發動攻擊。
雙方很快陷入交戰。
遠處山崖，有兩人在觀戰。
“還是主人想得周到，等雙方元氣大傷，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臨風看著那邊混亂的局麵，心裏慶幸。
“本座從不收漁翁之利，這天下，誰贏誰得。”
容妄負手站立，鬆竹之姿，眼底卻一片傲然。
看著前方混戰，臉上神情淡然。
真正做到了置身事外。
“主人？”
臨風不解，看向容妄的目光充滿疑惑，“統一三界不是您一直以來的心願？”
“聽誰說的？”
“額……”
雖然臨風沒有親耳從容妄口中聽到過此類言論，但他們家族世代守護容妄。
這個心願不是百年前就有了嗎？
“若你想要坐收這漁翁之利，三界霸主給你也行。”
容妄的平靜的語氣讓臨風以為自己聽錯了。
甚至有種三界霸主的地位和路邊的野果一樣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