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海從管理自己的那個住院醫師抖抖索索地再次來給自己抽血的時候,便已經懷疑自己確實可能得病了。其實他自己也隱約現了自己的問題,有的時候會突然眼前一黯,不過通常很快就恢複了。這次裝病進了市一醫院,一方麵是要完成新老板的任務,另一方麵也是順便做個檢查。
那些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成海本來心中鬆了一口氣,可是自從做過那個什麼腦脊液的檢查之後,那些醫生看他的眼神明顯就帶了猶豫和疑惑,這令他有些不安。
一夜無眠,早上大概五六點的時候,他偷偷從病床上起來,想去值班室問問看負責自己的住院醫師,到底怎麼回事。
這天晚上值班的正好就是那個管成海的醫生,他不知道成海的身份,隻以為是蔡天橋和謝克的病人,而且看到成海那麼不把謝克放在眼裏,又是住一個單人病房,他甚至以為成海是很有身份的人,所以就格外注意。
這個時間點,他本來可以準備下班了,可是想起之前送去做檢測的那份血清,便起了先把結果拿回來的心思。化驗科的醫生還沒有上班,他自己尋找到了那份血清,看到陽性反應的時候,一時愣住了。
昨天抽了血之後,一共提取了三份血清,做了三個檢查,分別是肝炎病毒、梅毒螺旋體和hiv。
竟然真的是hiv陽性!這個新人菜鳥醫生嚇了一大跳,今天早上謝克沒有手術,估計要到九點左右才會來,他趕緊把檢查結果整理了一下,打算到時候交給謝克去解決。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成海那個人又一看就不怎麼好說話,而且還有可能是那種有權有勢的人,他可不想去得罪。畢竟當時抽血的時候,按照謝克的意思,沒有明白說清楚這是做什麼檢查的。萬一成海覺得被窺得*,惱羞成怒,說不定會記恨於他也說不定。
而且按照規定,應該事先跟受檢的病人說清楚檢查項目才對,這個新人越想越慌,恨不得馬上把手裏的東西全都塞給謝克,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才好。
他匆忙將東西收好,慌慌張張地出了實驗室,回到自己的值班室,心裏麵還在想幸好昨晚值了夜班,現在輪到他交接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反正有事謝克頂著。再說這本來就是謝克的主意。
可他剛回到值班室門口,推門進去的時候,竟然就看到成海翹著二郎腿坐在沙上,眼神不善而且似乎等得不太耐煩的樣子。這一打照麵,這醫生嚇得立刻條件反射地就把原來自己抱在胸口的東西反手放到了身後。
成海的長相倒不是滿臉橫肉的類型,可他原本多少有些魅力、和成江同出一脈的端正五官,卻在經過了多年刀山火海之後帶上了許多狠戾。這份威懾力旁人要學都學不來,他卻混身縈繞,平時看到那些生活在正常社會裏的人見到他都一副懦懦的樣子,他還都引以為傲。
然而即使如此,值班醫師遮掩手中捏著的那些化驗單的動作,卻依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成海下意識地就感覺那些東西與他有關。
“給我。”成海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
“這,這……”值班醫師有些不知所措,給吧,自己剛剛想好的全扔給謝克的對策便完全無用了,不給吧,自己這小身板怎麼看也不像能夠抵擋得住眼前這人的樣子。
成海上前一步,直接把對方手裏的東西拿了過來,他本來是想把對方的手指摳開,可對方一接觸到他立刻就鬆了手,也不知道是說他怕死好還是識時務好。
論學曆,成海不過是初中畢業,可是他卻不是文盲,也並非沒有見識。至少肝炎、梅毒、hiv這三個詞彙他都是明白的。當看到最後那張化驗單上新鮮寫上去的那個鮮紅的加號時,饒是經過大風浪的成海,也不由得臉色變了。
也許有很多人都知道艾滋病這種病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怕,雖然目前暫時還沒有什麼手段治愈它,但是通過抑製病毒的複製來保存和恢複免疫功能,使得能夠延緩病情、降低病死率的手段卻層出不窮。尤其是如果隻是早期的陽性反應,及時治療的話,完全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說起來,這要比那些威脅生命的癌症、腦出血什麼的要樂觀多了。
然而成海並不知道這些,他對這種病的認知還停留在十幾年前,認為這個病得了就是死,而且還很惡心。所以當他回過味來的時候,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完蛋了!
此時就算再有人給他科普相關的知識,也很難讓他轉過彎來了。
不過成海倒沒想過要把憤怒泄在眼前的值班醫師身上,他甚至沒意識到謝克和對方是瞞著他做這個檢查的,他的眼中迅浮上了一層猩紅,所有的怨恨都隻指向一個人——成江!
成海的私生活很混亂,像他這樣的人從來不可能有什麼固定的伴侶,他以前解決問題的時候有的是臨時女友有的是直接花點錢解決,但他從來都很注意衛生!不管是上誰,他向來都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