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謝克斬釘截鐵地道,“我是主治醫師,雖然手裏還有幾個病人,但也是隻需要每天查一次房而已。即使這些病人有什麼情況,也完全應付得過來。你又不需要手術,又不是病危,整個療程都是在病房裏就可以進行,根本不需要我時時在旁。為了每天準時準量的波儀治療,我答應你這兩個星期內盡量不接大型手術。”
這也是個問題,在謝克的設計中,這種治療是最好每天三個時間段各一次的,然而按照大部分神經外科手術的時長,要兩邊兼顧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謝克的水平再高,比起別人來能用相對較短的時間完成手術,但是這也隻是術中時間的縮短而已。還有術前、術後,他也是多少要照看一下的。
而如果還要同時對肌肉抑製型副交感神經叢麻痹症的患者進行長期每天的波儀物理治療的話,那他趕起場來也太累了。安排手術的話都會注意一台與一台之間相隔的時間,一天一般也就一到兩台,當中也有不短的休息時間。如果碰上有波儀理療的患者住院,他豈不是要時時都保持運轉?
再厲害的人,在這種強度的工作下也是有可能會出現失誤的。而謝克的工作性質也決定了,他是不能失誤的。一旦他失誤,所帶來的將是極為可怕的後果。也許是一條人命,也有可能是一個不清醒的大腦。
所以為了保證自己的手術成功率,謝克今後必須把理療這個事情放手去給別人做。當然這事還得等他把這個病症推廣給大家知道,並且完善這套治療方法之後才能放手。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加快這個腳步。
說起來,程文佳的出現帶給了他一點靈感。程文佳是街頭巷尾人人皆知的國民偶像,如果他願意跟他合作,報道這個病例的話,無疑這件事做起來將會非常順利。
隻是,程文佳作為一個藝人,這種事情肯定是最不願意公之於眾的。更何況雖然他謝克能夠分辨並解釋清楚抑鬱症和抑鬱狀態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可是那些狗仔能嗎?即使他們能,他們會願意報道那麼嚴肅的事情嗎?試想一下如果有兩份差不多的期刊,一個封麵上寫“程文佳成功治愈了頸椎病”,另一個上麵寫“國民偶像程文佳身陷抑鬱症何去何從”,你會買那份看?
大多數人肯定是選後者的。這種事雖然謝克不怎麼關心娛樂圈,多少也能猜到點,所以他暫時沒有跟程文佳提,要知道程文佳可不是一個人,他後麵還有個林保姆呢。經濟人更加不會同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所以謝克答應了程文佳絕對不會不經過他同意就將他的私人泄露。他必須先想辦法治好程文佳的病,然後再試試看能否勸說程文佳幫自己的忙。為了獲得程文佳的好感,他甚至願意推掉這期間的手術。
程文佳聽了不滿道:“我就住半個月的院,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如果有什麼損失,我可以彌補。”
謝克搖搖頭,“不行,我不能因為這種原因就隨便轉掉我的病人,畢竟這本來就沒有什麼衝突的。但是我都說了,我可以為你推掉手術,不再接新的病人。”
程文佳見他如此頑固,生氣地口不擇言道:“我可是有抑鬱症的,萬一想自殺了怎麼辦?”
林康元急忙在邊上打岔:“哎呦我的祖宗!呸呸呸!這是可以亂說的嘛!祥瑞禦免!”
“……”謝克:“都跟你說了你根本就沒有抑鬱症,抑鬱症病人有你這麼活蹦亂跳的嗎?這是就這麼說定了,你要是想要讓我給你治病,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程文佳知道自己不是抑鬱症,又知道自己這些原本找不出根由的毛病是可以治療的,心情倒是不錯。雖然謝克沒有完全以他中心讓他多少有點鬱悶自己的魅力值降低了,但他還是在一連串從自己喉嚨裏出的清脆跳躍的“哼”聲中被林康元拉走了。
謝克知道這個人雖然有點任性,但是其實人還可以,所以也沒在意。他現在的確是要把精力放在程文佳身上了。雖然已經用波儀理療方法治療過鍾梁全,但是謝克現,治療的病灶位置和波動強度與時間都必須根據患者自身的情況來調整,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這些情況就包括了肌肉的厚薄、僵硬程度和對溫度的敏感這幾個因素。為了今後能夠推而廣之,他必須提出一整套計算方法和治療模型才可以。
由於謝克這段時間不用接手術,所以他幾乎成了神經外科裏麵最空閑的一個人。這天,王磊因為家裏有點事情,要找人代個夜班,就找到了他。
當初謝克轉科進來的時候,由於神經外科正好有一個初級住院醫師辭職不幹下海去了,所以人數持平,也就沒有再招人的打算。後來沒想到謝克很快就晉升成為了主治醫師,於是住院醫師的輪值就相當於少了一個人,變得緊張起來。
在還沒有新人補充進來的這段時間裏,謝克也就偶爾會幫人代個班之類的。這主要還是因為他比較好說話,又不太在意身份的緣故。如果換成別人,是絕對不肯的。當然還有一個別人想不到的原因就是,李時光最近出國參加研討會去了,謝克就算是回家了,也是一個人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