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梁全不懂,所以謝克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隻關心:“那要切除肌肉嗎?”
謝克:“不,切除的話實在是太舍本逐末了。頸部肌肉非常重要,它們隻是有點不對勁,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讓它們乖乖地為我所用。”
鍾梁全:“哦,不切就好,我看到動刀子總有點心慌慌的。那麼,吃藥嗎?”
“不,藥物沒用,隻能暫時止痛,卻帶來更大隱患。”謝克不遺餘力地開始像一個外科醫生那樣鄙視起藥物治療,“要知道,能根治疾病的藥物,隻有一些抗生素和其他很少很有限的一些類型。大多數藥物是治標不治本,而且還會有副作用。像你以前使用過的類固醇,就會有導致精神病、高血壓、骨質疏鬆、記憶喪失、性冷淡等等的副作用……”
他看到鍾梁全臉色越來越黑,才現自己一講就講漏嘴了,於是打了個哈哈過去,“當然劑量不多就沒事。”
類固醇是一種可以模擬腎上腺素功能的東西。腎上腺素是人體基礎代謝最有力的調節者,有時候隻需要幾針就能使病人起死回生。
所以說當類固醇被明以後,立即成為了繼抗生素之後,醫學史上的又一個巨大進步。
這東西在緊急病症和救人於快要死的時候,確實好用。但是現下有個問題就是,它經常被用在一些小毛小病上。像哮喘啊、關節炎啊、後背痛、腸絞痛這樣幾乎所有的感染和過敏反應,甚至是對嬰兒,隻要一感染,很多醫生就會立刻想到用類固醇。
但實際上,它絕對不是一種“治百病”的藥,而是一種“治不了病”的藥。它的真實作用是抑製機體的正常反應能力。
人體是會自愈的。在以前,人們認為唯一不能自愈的是腦,而現在,科學界和醫學界都從不同側麵現了神經的可塑性。
類固醇,為人體提供了一個自愈的機會。但更多時候,它會間接造成永久性損傷。
所以如果不是非用不可的時候,最好是不用。
因為醫學展太快,當一個藥品被現非常好用的時候,它先就會被用去救人,而不是繼續研究可能會產生的副作用。而後續研究往往時間很長,或幹脆被忽視。
類固醇的安全劑量,至今也沒有明確說法。
和抗生素不同的是,類固醇還是一種廣譜藥物。
醫生在選用抗生素的時候,一般都會盡量選擇窄譜藥,因為人體會對藥物產生耐藥性。抗生素這種東西都是越用越貴,就是這個道理,因為耐藥性越強,藥性也必須越強。
假設你得了需要抗a菌的病,而你用的藥卻抗了abcde菌,那你以後抗起其他菌來也更麻煩了。
類固醇就是這樣,它不但影響被治療的部位,而且作用遍及全身所有細胞:中樞神經係統、骨細胞、平滑肌、血液、肝髒以及其他器官。
除此以外還有更可怕的,因為它能代替腎上腺素的作用,所以它可能會使病人的垂體停止分泌促腎上腺皮質激素,而這樣一來,人體就會徹底依賴它,難以戒斷了。
鍾梁全就是因為椎間盤突出引起疼痛後,被趙華於硬脊膜外用考的鬆注射過。當時鍾梁全很快就感覺好了,所以還一度覺得這藥真是有用。
趙華的做法錯了嗎?沒錯。因為他是按照教科書上教的方法去做的。
編書的人,學校裏的教授,他進入醫院之後帶他的前輩,都是這麼告訴他的。近幾年,對於這些藥物的懷疑之聲越來越多,用藥也越來越謹慎,但是由於醫學界和科學界的脫節,醫學界內前線醫生和研究人員的脫節,有些習慣和認知都沒有那麼容易改過來。
謝克因為自己平時也搞研究和論文,啃的東西比較多比較雜,所以對這些很敏感。
但他不能就那麼說出來,那樣會引起軒然大波和激烈反彈的。他得慢慢地,從身邊的人開始影響起來。
鍾梁全知道可以少做一種手術,稍感欣慰,但是,既不用手術,又不用吃藥,“你到底打算怎麼搞我?”
謝克摸摸鼻子,他最近老是被師兄吊胃口,所以也養成了這種壞習慣,不自覺地也會吊別人胃口了。還好鍾叔是熟人,不會跟他計較,換個脾氣爆的,早就著急死了。
謝克慢悠悠地說:“我們可以嚐試,康複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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