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十幾分鍾後,停息收功。
隻見道長用衣袖隨意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麵帶一絲欣喜之意,自言自語道:“果然是門好功夫,由外而內,動中求靜,既能內養五髒元氣,也可外練筋骨皮肉,雖隻窺其一斑,但也猜出了幾分全貌,此功旨在壯大己身,這一點倒是和性命雙修的內丹要義不謀而合——不過,此功雖能深築根基養元修身,百病不侵延年益壽,但這終究隻是養生之功,不為長生之法,更不能成仙了道,止步於人仙之功果爾......”
說著忽然一頓,沉思片刻後,又繼續說道:“不過此功卻能與我清微一脈所傳雷法相得益彰,不,應該說凡是練雷法的大多都挺適合兼修此功的,畢竟雷法之根本,實為五炁之攢聚......”
道長言及此處,神色一暗,不由得自嘲一笑道:“盧湛元啊盧湛元,你才得炁幾年啊!都未曾身返先天,就敢言修雷法,好高騖遠可要不得......不過話又說回來,此功圖譜隻流傳出虎形七式,應當還有其它四形才對,這麼故意吊人胃口,也不知道是誰家在布局算計,想要借此拋磚引玉......總不能真是某個臥龍鳳雛給傳出來的吧。”
盧道長說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當今此世,天龍沉眠,人龍昌盛,以至於玄門凋敝道法不顯,普天之下能得炁者不過寥寥半百,修成先天,更是一個都未曾聽過......身處道衰之世,似我等修行練炁之人,沒準還活不過練這門養生功的呢!
念及此處,心思鬱結,最後化作一口濁氣,長歎而出。
盧道長,名湛元,號重明。
此時已臨近晌午,盧道長練了一早上的虎形七式,以至於肝氣上湧,連帶著渾身氣血運轉如湍流,待到平息收功,腹中早已是饑渴難耐,隨即便開始生火做飯。
煮了一鍋熱粥,就著幾碟醃菜,直接幹下去幾大碗,待到鍋底見空,卻仍是意猶未盡。
將最後幾勺米粥倒入碗中再一飲而盡後,摸了摸滾圓的肚子,不由得尷尬一笑道:“虎形屬木主肝,最能舒經活絡運轉內息,氣機一動便開始煉精化氣,精氣損失之後,人體自然會有饑餓感,所以並非是我沒吃飽,隻是尚未來得及消化而已……隻練其一形便能有此效果,真不知五形俱全後又會有何等玄妙......”
說罷,便起身收拾碗筷,但在這時卻看到了即將見底的米桶,愣了一會兒後,無奈苦笑道:“又斷糧了......唉,看來今天還得下山一趟。”
隨後他便換上常服,拿上在昨晚便耗盡電量的手機,離開了洞府,但在下山之前,還特意回首遠眺了一眼山頂,心中自語道:“難道是我算錯了?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被雷劈?可憐我悉心栽培了這麼多年,將大道希望全壓在了嶗山,這場豪賭若是輸了,恐怕此生就止步於此了......”
隻是此般心念剛起,他便立即動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豁然警醒,妄念散盡,一雙眼眸,黑白分明,靈光熠熠。
隨即轉身急行下山,身形好似矯兔,在崎嶇陡峭的山野小徑間奔走自如。
遠望此山,峰巒險峻,絕壁陡峭,難以攀爬,其嶺上圓凸,岩石裸露,草木稀疏,好似土龜抬頭,因其處地偏僻沒個正經的名字,故而被當地人戲稱為‘龜頭嶺’……不過盧道長倒是給取個較為文雅的名字......喚作‘鼇首峰’。
然而在其山頂之上卻一反常態的長著幾顆桃棗之木,此時恰逢寒風拂崗,雪壓銀枝,飄灑如霧。
莫約一個小時後,盧湛元便抵達了山下的小鎮,和以往一樣徑直走進了一家常去的小商鋪,熟絡和老板攀談了幾句後,便自顧自的走到角落,給手機先充上電。
開機後,先是點開了某個股票證券應用,查詢了這段時間的股市走向,眼見自己所持股票一路飄紅,不由得輕聲笑道:“哈哈,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是好用,合該貧道發此橫財!”
但在下一秒,一則內容古怪的通知彈窗忽然出現在他眼前……
“謔,管的可真寬,玄學算股都成罪過了?那別人用大數據分析怎麼沒見你們管管?”盧湛元嗤笑一聲後,一臉淡定的表示,“不讓用天幹地支陰陽五行,貧道還有大小六壬梅花易數,有的是辦法!”
隻見他手指掐算,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眉頭一皺,歎息道:“接下來將有大變,不利財,趁早收手為妙。”說罷,果斷的將倉中股票盡數拋出。
待做完這一切後,又點開聊天群,想要看看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群友們又有什麼嬉笑怒罵的修行日常,畢竟在山裏呆久了,很是無聊,況且修行之人也是人,不沾點凡俗煙火氣,與石頭何異?
隻是當他翻閱到最新的聊天記錄時,嘴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隨即捂著額頭,哭笑不得的說道:“沒想到還真是臥龍鳳雛啊!”
......
大神朽木為工的再啟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