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不公平了!”
陳三秋微微笑了起來,對著遠處招呼了一聲,有人拿著兩個酒囊送了過來。
“其實,在酒肆裏討生活的人,大部分時候是不喝酒的!”陳三秋分給陳洛洛一個酒囊,打開自己的這個仰著脖子灌下了一口:“別人是覺得喝酒誤事,我是純粹不喜歡喝酒!”
“這可不像個男兒說話!”陳洛洛也對著酒囊抿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酒不錯!”
“我其實很好奇的!”陳三秋坐了下來:“你堂堂的一個伯爵夫人,怎麼會成為青衣樓的首領,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在市井間廝混,伯爵大人難道就一點意見都沒有嗎?”
“你說錯了!”
陳洛洛微微搖搖頭:“順序錯了,不是我一個伯爵夫人去做青衣樓的首領,而是伯爵娶了青衣樓的首領,然後才有了伯爵夫人!”
“伯爺是個好人……”她沉默了一下:“若是這一次,他能平安回來,或許我真的能將青衣樓的事情放下,然後好好的和他過日子,給個生個一兒半女的!”
陳三秋沒有出聲,定遠伯已經陣亡在土木堡,基本上這消息可以確定了,對於陳洛洛而言,此刻他任何安慰的話語,大抵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種失去親人的傷痛,得陳洛洛自己熬過去。
陳洛洛淺淺的笑了笑,似乎有些淒麗:“不過,伯爺出征之前,就已經經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就好像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回不來一樣,雖然因為沒有子嗣,這定遠伯的爵位大抵會被朝廷收回去,但是身有誥命,加上伯爵府多年的積蓄,這一輩子衣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的!”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陳三秋心裏暗暗的說道,卻是沒有發問,隻是舉起手中的酒囊,對著陳洛洛晃了晃,狠狠的再次灌下去一大口。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我的行事!”陳洛洛也喝了一口:“我不甘心做一個米蟲,我也不能做一個米蟲!”
她看著身後的那些房屋:“這些女孩兒,托庇在我青衣樓,這兵荒馬亂之中,我若護不住她們,她們的命運將會如何,我都不敢想,你陳三秋出身市井,對此應該比我更清楚!”
“這是天大的功德!”陳三秋點點頭。
“我護不住所有的人,我身邊的人,我總要護著他們,你有人,有手段,還有背景……重要的人,你這人心性看起來並不算太壞,至少現在看起來,不算太壞!”陳洛洛吃吃笑了一聲:“你幫我,我幫你,在眼下這時局中,至少比起我獨自一人來庇護我的這些人要穩妥多了!”
“這是對我的誇獎麼?”陳三秋也笑了起來:“這可是你第一次誇我!”
“對,就是對你的誇獎!”陳洛洛點頭:“昨日裏對你說那番話,我其實已經做好了你不喜的準備,不過你的反應看來,倒是也擔當得住我此刻的誇獎,除了做事情有些亂七八糟,隨心所欲以外,倒是也算是沒犯多少大錯!”
陳三秋苦笑了起來,所事情亂七八糟,隨心所欲,那就是說他做事情沒有章法,沒有個長遠的目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