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見過樊業韜這樣脆弱過。
因為,那個滿身清冷,揮揮手就能解決無數國家難題的男人,對外展示的人設向來都是強大無敵的,從來沒有能困倒他的東西。
哪會用一種示弱的語氣跟他說話……
唐輕初習慣了樊業韜頭上至尊閃耀的妖孽頭銜,都快忘了,樊業韜是個跟他一樣有血有肉的人,會有情緒的變化。
小屁孩對樊業韜的影響,比他想象中要大。
“樊哥哥,你不要難過,唐先生他沒有說謊的,是我,我不小心……”看著畫麵詭異的靜止,何茗湫主動打破了兩人間暗流浮動的氛圍。
他緊攥著手指,大眼睛撲朔著,很急切的想拉回兩人的感情,又怕說錯什麼,把誤會解釋得更加誤會。
樊業韜走到何茗湫的身邊,眼睛裏的失落掩了下去,他摸著何茗湫亂了的小呆毛,以平和的語氣說:“小奕喜歡唐先生嗎?”
沒有料到樊業韜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男孩呆了呆,水潤潤的大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跪在地上沉默的唐輕初,他咬著紅豔豔的柔軟唇瓣,吐詞含糊的問:“什,什麼喜歡?”
“戀人之間的喜歡。”樊業韜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不算長的指甲滲進了肉裏,帶出一片斑駁的血痕,他好像不知道疼痛似的,麵部沒有多餘的表情。
但,麵對著唐輕初冷漠的眼睛卻對何茗湫溫柔的要命,幾乎讓人想要沉浸在他柔和的眼波裏,被他用眼神極力的疼愛。
“戀人的喜歡?”何茗湫小腦袋歪了歪,不理解短短五個字的含義,他苦惱得像獸獸的幼崽一樣,“戀人的喜歡是什麼?”
樊業韜卷著他的呆毛,放在嘴邊親吻,他的眼眸猶如藏著宇宙盡頭的黑,說故事一樣娓娓道來:“就是想跟對方親密的喜歡,比如我親吻小奕的頭發,又比如,唐輕初抱著小奕……”
“還是不懂……”何茗湫指著自己,然後依次指了指樊業韜和唐輕初,“樊哥哥說的喜歡,就是對著你們做親密的行為嗎?”
“不小心的也算嗎?”
“我跟唐先生的兩次親密接觸都是不小心的,並不是我們各自都願意的。”
“不小心的親密行為不算,不算喜歡。”樊業韜聽著,心裏一暖,握著拳頭的手也鬆了不少。
可能說起來可笑,比起唐輕初這個十多年的兄弟,他竟然更想聽小奕解釋,解釋他與唐輕初之間的關係,解釋他們之間的種種都是意外。
他會可恥的感到愉悅。
他恍惚了下,又聽到男孩軟軟甜甜的嗓音響起:
“如果說不小心的親密行為不算喜歡,那我,我跟樊哥哥之間,大概就是喜歡吧。”
“我們的親密行為是雙方都認可的……”
“所以,我總結了下,我對唐先生沒有戀人的喜歡,隻是把他當成樊哥哥的好兄弟看待,對樊哥哥嘛……是每天都想膩著的那種,無時無刻都想著做親密的行為,我想,我對樊哥哥的感情才是戀人之間的喜歡。”
男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側著乖巧的臉,白皙細膩的皮膚緋紅一片。
顯然,他說了那麼多堪稱告白的話,讓他感到了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