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士兵繼續在無聊的大罵著,追趕著,說笑著,完全沒有一支部隊的樣子,如果讓英軍指揮官看到我們現在的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放心的把陣地的其中一角交給我們。
“死啦,你的英語跟誰學的?”鴨子問我說,在他的眼裏,他認識幾個字,那就是奇跡,我能說英語,那要比他的奇跡還要大許多。
“小時候我跟我爹出過國,去英國了幾年,所以就會了。”我笑著說,我又想起了我父親臨死的那個夜晚,風是那樣的淒涼,夜是那樣的黑暗,一群日軍悄悄的靠近了我家,把我們一家五口圍在了中間的小屋子裏,我父親把我藏到了炕下的火洞裏,我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正要準備藏我妹妹的時候,日軍衝了進來,把我父母還有哥哥妹妹一起抓走。
在後來就杳無音信了,我父親學的是槍械原理,回國後一直在國軍槍械研究所工作,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日軍抓走我父親是為了要讓他研製出來更好的武器來對付我們中國人,我父親沒有同意。在我父親被抓走的第三個夜晚,他死在了日軍監獄裏,母親當時含淚欲絕咬舌自盡,我的哥哥和妹妹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消息,不知道是被日軍殺了,還是被日軍收養了起來。
“哦,那英國佬說話是不是都像他這樣啊?嘴裏說的那些烏裏哇啦聽不懂的鳥語?”鴨子又繼續追問道。
跟他這樣沒有見過世麵的人說這些大道理是沒用的,我說“是的,他們說的都是這。”
“那我要是到了英國不還得給憋死啊,鳥人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鴨子感言說。
“得了吧,就你那文化水平,我說一句四川話你就不知道是啥子,還英語了,你要是能聽懂了,那豬不都會上樹了?”憨子用最原始的四川話說,也就是純正的四川話,不帶一絲雜音的。
“滾遠點,別讓我看見你,沒事找你老鄉嘮會,別等到一會上戰場了就在也見不到了。”鴨子學著東北話說憨子,他無非是想表現點比較搞笑的場麵,活躍一下氣氛。
“我去不去要得你管?你管個啥子麽?”憨子繼續打顫說。
“我給你說你再不走別怪我抽你,癟贖子玩意。”鴨子繼續學著東北話說,他似乎是喜歡上了東北話,也不知道他從哪聽到的,反正我是沒在隊伍裏見到過東北人。
憨子沒有被鴨子所嚇跑,反而更凶狠的和他鬥起了嘴;閻王在跟小鬼講著故事,大多都是什麼民間謠言之類的,在經過閻王的加工,就成了故事;迷路不知道在牆角做些什麼,一會拿起槍向地上磕兩下,一會又伸手去刨一下。反正我們這群人裏幹什麼的都有。
我無聊的繼續躺下休息,他們的吵鬧聲使我怎麼也睡不著,我隻好起來出去走走,看看我們的新陣地是什麼樣子。
我一人走出倉庫,漫步向後麵走去。
“幹什麼去啊?剛到這就閑不住了?”迷路看到我出來之後也跟著我出來。
“是啊,看看小太爺要在什麼樣的環境下生,要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死去。”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