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床頭掛著的黑色睡衣不見蹤跡,孟訓也已經起床,不在身邊。

想來他今早上把睡衣收起來了。

唐雅芊自知昨晚惹得孟訓不愉快,起來之後,洗漱幹淨,出去找他,孟訓已經在客廳收拾整齊。

他準備了早餐,隻不過他沒有等她吃早餐,已經提前吃完了。

孟訓對唐雅芊說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程:“國大要開學了,新生報到之前,有很多工作要提前安排,這幾天我過去住在國大的宿舍裏,暫時不回來了。”

他在國大入職的時候,國大給他分了一間小兩室的家屬房,這幾天他在國大就是收拾那間房子,現在收拾好了,也能住人了。

唐雅芊還沒醒來的時候,孟訓早就吃完了,把自己的碗洗了,起身去主臥收拾東西。

以前,就算他吃飯很快,他都會坐在餐桌看著她吃飯,可是現在,他甚至不等她吃完就要走。

唐雅芊也吃不下去了,放下手上的水煎包,起來跟著孟訓進了臥室。

才看見孟訓在衣帽間裏,拿了一個小的行李袋,把自己的衣服往行李袋裏裝。

“孟訓?你要幹什麼?”唐雅芊看他收拾行李,這分明不是要去國大住幾天,這是要搬到國大去住。

他要搬走?

因為她要和楊易做生意的原因?

他就要和她分居?

冷戰?

孟訓受傷的動作沒停,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對唐雅芊解釋道:“國大那邊的宿舍,隻有我兩件平時穿的訓練裝,沒有平時換洗的便服,我拿幾件過去換。”

他好像不覺得自己今天收拾東西有什麼不好,語氣裏也沒有對昨天談話失敗的負氣和消極,甚至像是一個普通的要離家的丈夫一樣,平靜的敘述著自己要離開的事實。

唐雅芊看著孟訓收拾自己的東西,好像前兩世江慕要走的場景再現,無力的恐懼突然籠罩住她,像一把枷鎖勒住她的喉嚨,讓她沒有辦法開口挽留他留下來。

他去了以後,會不會像江慕一樣,以後都不回來住了?

會不會在外麵安一個新家?

孟訓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收拾結束了行李到都沒有裝滿。

提起行李袋,孟訓走過來,對唐雅芊說:“這幾天你在家自己注意安全,如果有困難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因為要創業,心裏想太多事情,不要讓自己太忙太辛苦。”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她要創業的事。

唐雅芊張了張嘴,沒辦法收回自己已經做好的決定,最後隻能問:“你要和我冷戰嗎?我們算分居?”

前一天他反對自己跟著楊易創業,兩個人沒談攏,他第二天就搬東西走人。

“不是冷戰,確實是國大的事情比較忙,以前我都是硬擠出來時間回來陪你,現在你有事情做,我也要專心做我的事。”

他說沒有,隻是說沒有。

唐雅芊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挽留他,但她也知道,唯一挽留的方法,就是自己和楊易斷開合作。

可是她不甘心,活了三輩子,才有的勇氣讓自己站起來,她不甘心就這麼放下。

還有那個原作者,昨天楊易特地派人去打聽過她的情況。

單親媽媽,因為懷孕而被辭退失業,孩子出生四個月的時候被家暴,離婚的時候淨身出戶,被孩子爸爸騙了四萬多的信用卡外債,借親戚的錢養孩子。

唐雅芊意外看中這份設計稿,讓她有了十萬的意外收入,還清了債款,還有了一點點的小存款。

她無意間救了一個處於低穀的人,她做這些事,並不是完全沒有用的瞎折騰。

孟訓要走,唐雅芊心裏難過,可是她不會放棄自己正在做的事。

它明明,很有意義。

孟訓收拾完東西以後,同樣沒有等唐雅芊吃完飯,他自己拿了車鑰匙開門。

“我先走了。”

唐雅芊單字回複:“嗯。”

她就這樣看著孟訓離開了這個家,桌子上他買的水煎包已經涼透了,唐雅芊突然認命的笑了笑,眼淚滴落在涼掉的水煎包上。

咬一口,差點噎住。

男人要走不能留,她曾經那樣哭著求江慕別走,求他回頭看她一眼,到最後得到的卻隻有自己稀爛的人生。

或許她天生沒有唐詩詠好命,能夠得到一個無條件支持她的宋沐鳴,可是她可以和唐詩逸一樣,讓自己生活的灑脫一點,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