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黎自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眼，心底的思緒亂七八糟，不過，她並不想跑路。
因為自己毫無勝算可言。
“好，我們住一晚再回去。”
她的回答讓男人臉上浮上了一抹苦澀的笑意，他帶著她就上了車。
車上兩人一同坐在後排，前麵有司機開車，他們兩人都沉默不語。
祁湛也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折磨自己……
她稍側頭，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男人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這之間還不忘細細地摩挲她的手掌。
“你都記起來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易見。
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問，不是因為其它而是他們兩個人，現在這個氛圍極其尷尬。
“嗯，記起來了，記起來這一切了。”
“我是沈書黎。”她吐詞緩慢，仿佛是在告訴他，又好像是在提醒自己。
因為那段記憶裏，沉淪的又何止是他啊，還有她。
或許她記不清，他總是幫自己拭淚了，生日偷偷給她買蛋糕，那份如千斤重的財產轉讓書……
海邊為了哄自己開心，偷偷買下的海螺，現在還被做成捕夢網掛在自己床頭……
這一切的一切像是夢幻般破碎，以前他折磨自己，拆散了他們，將自己強行綁在身邊時……
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時……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組合在一起，都讓她接近崩潰。
兩種截然不同的記憶混合在一起時，不斷衝擊著她的大腦，讓她眼眶濕潤。
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滑落到了他的手背上，感受到這一滴晶瑩的淚。
男人握緊了她的小手，從口袋裏把她扔掉的戒指重新戴到了她的無名指上麵。
“乖乖……”
“下次可不能再弄丟了。”
她不言語，隻是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冷靜分析道：“我們之間隔的東西太多了。”
“我無法釋懷，你也彌補不了。”
“我知道。”
“但是，乖乖，為什麼我們之間就一定不可能呢？像之前我們兩個人生活不也可以嗎？”
“我在慢慢變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就像是想要取得她的認可。
自從那段時間的相處，她確實對他有了改觀，可有些東西，不是有改觀就能突破重重阻礙的。
“有，不過，祁湛……”
“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這句話算是給他判了死刑，他不由地握緊了她的手，力道極其大，似乎要把她骨頭給掐碎。
“嘶……”她吃痛。
他眼底被壓製的暴戾翻湧而出，狐狸眼染上涼薄的顏色，身上的氣壓更是低到嚇人。
這樣的情況亦如當初她逃跑時，被他抓回去的模樣。
“……”女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變了變：“你看，你有些東西已經刻入DNA裏了。”
“根本是無法改變的。”
她的話，讓祁湛瞬間醒神，他收斂好臉上的情緒，語氣帶上幾分歉意。
“抱歉。”
“是我不好。”他急急忙忙鬆開手，直接把嬌小的她摟進懷裏，動作極其用力，生怕她跑了。
“乖乖，你愛我好不好？”
“求你了。”他語氣卑微，像是一條可憐的狗。
沈書黎在他懷裏，說不出一句話，隻能握緊他的衣角，決絕地告訴他。
“不可能的……”
“祁湛，除非下輩子……”
下輩子？嗬，好歹也是一個念想，畢竟，以前她連下輩子都不願意許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