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那笑起來就看不出到底有沒有睜開的眼睛,那胖乎乎的圓臉,在奧莉維拉、艾莉斯等親人的眼裏是可愛的,在安迪、托馬斯等朋友的眼裏是親切的,但在此時的小特諾卡少爺麵前,則是十分欠揍的。
“我操!你他媽是誰啊!”貴族青年大罵著退後了一步,這突然冒出來的胖子真是嚇了他一跳。
貴族青年的高大仆從馬上站到了卡梅隆的麵前,不過他們倒是沒有對他動手。雖然卡梅隆今天穿得很隨便,既沒戴頭套也沒穿那板甲似的正裝,隻是隨便穿了件黑綢寬袖短袍,下身是寬鬆的長褲和一雙他自己設計的現在蘭錫城十分流行的夾腳拖,不過仆從們都看得出來,這些衣物的材質都相當高檔,而且這時候敢冒頭,顯然不是一般的平民。
卡梅隆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仿佛一點都沒有被貴族青年粗魯的語氣冒犯到,頗有點唾麵自幹的架勢,嗬嗬笑著正準備說話,之前被貴族青年推到地上的女服務生已經自己爬了起來,躥到卡梅隆身前,一副找到了後台、底氣十足的模樣:“你放尊重點!這是我們老板!”
卡梅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個小服務生他倒是認識,是第一批招收的服務生,好像隻有十四歲,雖然不是很漂亮,不過嬌憨可愛,人也很熱情,所以他挺有印象的。他不記得這女服務生的名字,不過她兩頰有幾點可愛的雀斑,所以他總是叫她小雀斑。這會聽小雀斑說“這是我們老板”,那氣勢簡直就像在說“這是皇帝陛下,你們還不顫抖嗎!”,卡梅隆倒沒想到自己在她心裏這麼有威勢。
“你是老板?”那貴族青年上下打量著卡梅隆,問道:“怎麼稱呼?”
卡梅隆還是那副人畜無害十分和氣的樣子,笑眯眯地說:“嗬嗬,我的朋友一般都叫我卡姆。”
跟在卡梅隆身後的艾莉斯已經將那被推倒在地的魏莎扶了起來。艾莉斯瞥了眼卡梅隆,便知道他這副和氣的樣子隻是在扮豬吃老虎,他最是護短,這個小貴族跑這裏來撒野,還對他的服務生動了手,他必是不會簡單放過的,何況這個叫魏莎的服務生還十分漂亮,這個小貴族要倒黴了。
貴族青年一下子放下心來,什麼卡姆,他是土生土長的蘭錫人,在蘭錫城生活了二十幾年,沒聽過這麼一號人物。而且在他那個圈子裏,貴族們互相問姓名稱呼的時候,如果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家族,那麼都必是會將自己的姓氏道出的。而這個胖子並沒有說出姓氏,在他看來,要麼是所屬的家族太小太沒名氣,要麼就是根本不是貴族出身。在他想來也是,這家開在綜合學院門口的什麼品茶廳,規模很小,賣的東西也不貴,往來消費的基本都是學院的學生,看著就不像是能賺錢的生意,那些豪門大族哪會有精力做這個,更何況老板還親自在店裏待著看店?想來應該就是個沒身份的平民商人而已。
對大多數貴族們而言,貴族圈裏的生存法則,都是弱肉強食、實力為尊,道理、公義什麼的都是強者拿來用的工具而已。所以在與人交往時,第一時間判斷、對比對方的背景,幾乎就成了這些貴族二世祖們的本能,這會既然已經作出判斷,覺得卡梅隆和這家店沒什麼背景勢力,貴族青年自然就不再試探,抬手指著卡梅隆喝問道:“這事你要管?”
卡梅隆還是笑眯眯:“這位女士在小店工作,小店當然要管。”
貴族青年要判斷卡梅隆的背景身份,卡梅隆自然也要判斷貴族青年的背景身份,知己知彼,行事才不容易行差走錯。不過相比起來,卡梅隆要判斷貴族青年的來曆就簡單多了,因為這家夥藍色法袍上就別著自己家族的族徽,而且剛剛在話裏也抖漏過他特諾卡家族的出身。
像蘭錫綜合學院這樣的魔法與鬥氣綜合學院在每個行省的首府都有一間,都是由皇室直接出資籌建,由各行省總督直接負責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和各個家族學校搶平民生源,從名義上可以說是帝都皇家學院的各個分校。不過實際上,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些綜合學院和帝都的皇家學院都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並沒有什麼聯係。各個地方豪門要培養各自的子弟,要麼直接送到各自的家族學院,要麼搞到皇家學院的資格直接送去帝都,要麼幹脆找到門路直接成為超級強者的學生,會進各行省首府的綜合學院的,除了平民,就是些實力弱小、搞不起家族學院的小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