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初討董聯盟之所以能夠成立,賴以為支柱的,就是袁家兩兄弟。
如今袁紹深陷泥潭之中。
再把袁術給搞倒的話。
就再也不用擔心聯盟之事了。
如此大筆書之,頃刻之間就寫就了一封密信,以曹昂對董卓的了解,隻要這老小子沒有懷疑自己。
那他一定會照著信上做的。
而曹操在鄭重其事的接過信件,並將其往懷裏一塞後。
方才隨口對曹昂說道。
“昨日我們進城之時,我就已經派人往昌邑縣去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你母親她們給接來。”
“你這邊也盡早做準備吧,把府宅什麼的都上下打理一番,免得到時候事情臨頭,又倉倉促促的。”
曹昂點頭應是之後。
父子二人又坐了一會兒。
方才各自離去。
…………
當天下午。
曹昂就按照曹操的吩咐,命令府中的下人們,開始裝點和布置府宅。
盡管母親丁夫人,從昌邑縣到這邊,還要花上相當一段時日。
但對於曹昂而言。
他的時間還是頗為緊張的。
大婚之事,甄薑過門。
以及自己派去長安的信使,有所回應,帶來豫州牧的任命。
這兩件事情全部做完之後。
他就要立即率兵南下,以最快速度,將穎川郡等地收入囊中了。
畢竟爭奪地盤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誰知道會出什麼變數。
正在曹昂靜靜思索之際。
一名侍女突然從府中後院,一路小跑著向他這邊趕了過來。
及至身前時。
更是氣喘籲籲的說道:“公子,昭姬姑娘那邊正在收拾行裝,說是要搬出府去,奴婢是怎麼勸都勸不住。”
曹昂聞言,頓時頭皮一麻。
這名侍女是他專門給蔡琰安排的,哪怕蔡琰再怎麼喜歡幽深僻靜,獨自一人居處,服侍的人肯定也少不了。
眼下既然是這丫鬟前來稟報。
那想必事情做不得假。
得嘞!
有些事該來就是要來,自己想躲也是躲不開的。
不過曹昂此刻已經拿定主意。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蔡琰離開的,當初好不容易才把人拐來,現在要從他身邊離去,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真要叫蔡琰出了府。
那曹昂可就純純血虧了。
思及此處。
他當即大步邁向後宅庭院。
……
同一時間。
位於曹府的小別院中。
蔡琰正在擦拭著她那張古琴。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除了這張琴之外,也無非就是一些隨身衣物。
至於平日裏看的那些書籍。
在歸屬權上,卻是屬於曹昂的。
一想到曹昂。
蔡琰那原本輕輕拂拭著琴麵的右手,突然重重的捏緊了一下。
指間、關節等處,因為使力太大,如今已是發白一片。
原本平靜無波的麵龐上。
此刻已滿是幽怨之色。
雪白光潔如珠貝的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嘴唇,本就未曾塗抹胭脂的唇瓣,眼下更是毫無血色。
原本幽居在別院中,蔡琰是不太注意外界消息的,但她自從養成了,和貂蟬等人打交道的習慣之後。
也隔三差五會走動一番。
今日在貂蟬院門前,聽見幾名丫鬟商量著如何布置的事情時。
蔡琰心中簡直如晴天霹靂一般。
為什麼?
明明是我先來的!
……
正在蔡琰心中幽怨之際。
原本少有人來的別院中,突然由遠及近的,響起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抬起頭來時。
卻發現來者正是她方才心心念念,也是此番幽怨所寄托的對象。
看著那高大挺拔的身姿,無比熟悉的麵龐。
蔡琰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唰”的一聲,起身便走。
“曹公子,你來的不是時候!”
語調中充滿了冷漠,但曹昂卻依舊能從這簡短的話語中,聽出來幾分顫抖,顯然蔡琰心中極不平靜。
“不,我來的正是時候!”
言罷。
曹昂當即快步上前。
然後一手奪過古琴,另一隻手則抓住蔡琰的手腕,強行把她給按在了,先前坐著的那個地方。
蔡琰雖努力掙紮。
但就憑她那細胳膊細腿的,在曹昂的巨力之下,又豈能挪動得了分毫。
……
如此一番折騰之後。
蔡琰頓覺氣苦。
本來丟掉了這麼一樁姻緣,她就已經夠委屈的了,結果到頭來還要受欺負,想想就委屈的不得了。
本想哇哇大哭一陣。
隻是思來想去,又覺不妥。
隻能暗自垂淚,淚珠簡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瘋狂的往下滴落。
不過還沒等她哭幾下。
臉上就突然多了一隻手掌,溫熱的掌心正在她麵頰上來回擦拭。
“好了,別哭了,府上不少人都是看著我往你這來的。”
“萬一你哭的眼睛紅腫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到這來,是按著你強行做了什麼呢。”
耳畔聽著溫和的話語聲。
蔡琰頓時回敬曹昂一個白眼。
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之後,滿是幽怨的說道:“你既已有了甄家的高門貴女,又何苦來招惹於我?”
“你自是去迎娶你的夫人,我收拾行裝搬出宅子,又與你有何關係?”
這話聽的曹昂耳朵發酸。
咋這麼濃一股林妹妹的味道呢?
想來文藝女青年是這樣的。
……
在腹中整理一下措辭後。
曹昂把琴往桌上一放,而後動作強勢地將蔡琰攬入懷中。
接著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甄家女我要,你,我也要!”
“待會兒把收拾好的東西放回去,我不允許你搬出曹府,倘若你真敢這麼做的話,那我就把從洛陽帶來的千卷藏書,一把火燒個幹幹淨淨!”
蔡琰頓時悚然一驚。
顧不得掙紮脫離曹昂的懷抱。
而是以粉嫩的拳頭,在曹昂身上接連錘擊了幾下。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拿那些藏書撒什麼氣,這些書放在府上,就是你們曹家的底蘊,何苦付之一炬呢?”
曹昂聳了聳肩。
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什麼底蘊不底蘊的,你要是敢搬出府去,天大的底蘊我都不要,說燒就燒,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曹昂當然是嚇唬人的。
他料定了蔡琰不敢賭。
果不其然。
蔡琰根本拿不定曹昂的態度,雖然子脩平日裏表現的沉穩有度,很少做意氣用事。
但誰知道會不會犯一次糊塗呢?
萬一曹昂真的舉火燒了這些書。
那蔡琰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僅是她本人心痛不舍,日後在父親蔡邕麵前,也很難做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