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個時辰之後。
郡府再一次通告全城。
此前一直駐紮在太原郡的執金吾丁原,如今也已毅然率精兵八千,火速向東行進,準備迎頭攔截張燕大軍南下。
這個消息再一次將全城點燃。
歡呼聲更是一直響徹到半夜。
尋常百姓們自然是欣喜於不必流離失所,不必受戰亂之苦。
而那群大小家族的人物。
此刻卻是怎麼也想不通。
丁原和曹將軍很熟嗎,怎麼連他也被說動了,而且還是挑了一個最難的對手,帶著八千人就擋上去了。
即便有韓馥從旁配合,合計兵力在兩萬以上,這波也一定會損兵折將。
然而丁原卻依舊義無反顧。
莫非曹將軍的魅力真就這麼大?
…………
其實別說他們了。
就連丁原自己手底下的那群親信,也都著實沒搞懂自家主上這個決策。
此刻在晉陽城中。
一群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丁原,希望他能更改主意。
“將軍,咱們與那曹子脩之間非親非故的,無非就是當初在洛陽城中有過數麵之緣,犯不著這樣幫他啊!”
“是啊將軍,我軍眼下在晉陽城中休養生息,日子本來過的就略顯艱難,還如此勞師動眾的前去援救魏郡,這又是何苦來哉啊!”
“將軍,聽聞那張燕,此番足帶了餘萬大軍南下,即便皆為流民草寇,但如此龐大的數目也不容小覷啊,我軍與其正麵相交,必遭受重創!”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從各個角度進行分析和勸說。
然而丁原卻隻是麵不改色,沒有分毫退讓和做出改變的意思。
直到眾人的說辭都說完了。
丁原才大手一揮。
斬釘截鐵地言道:“我意已決,不必再勸,爾等聽我命令,整備軍馬,克日啟程東進便是!”
命令不留絲毫餘地。
顯然已經是鐵了心要這麼做。
不過眼前這些人畢竟是自己的親信,不安撫一下也說不過去。
因此在稍作停頓過後。
丁原還是和聲說道:“我軍此行,無需與張燕正麵對上,而是在其必經之路上據城而守,阻撓他些許時日即可,遠不至於損失慘重。”
“況且阻敵的非我等一方,還有冀州牧韓文節參與其中,兩方合力之下,阻攔數日時間,想來易事一樁耳!”
……
見說服不了丁原。
手底下人,最終還是選擇服從命令,老老實實的去整軍,準備出發了。
而望著這些親信遠去的背影。
丁原不由的暗歎了一聲。
他哪裏會不知道,這些親信們所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
自打當初在洛陽城,被董卓策反了麾下大將呂布,從而導致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軍隊也被殺散,不得不逃出洛陽城收攏敗兵之後。
自己就一直在太原郡一帶盤踞。
盡管這將近兩年的時間以來,自己都在拚了命的休養生息。
但本就貧寒的並州,在接連經曆了異族之亂,以及盜匪橫行,外加上白波軍,黑山賊的肆虐之後。
早就是千瘡百孔。
哪怕整個並州最富裕的太原郡,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堆爛攤子。
待在這樣的環境中休養,那任憑他怎麼發育,速度都是極慢的。
這也是丁原作為並州有數的大勢力,到如今所攢下的身家,連一萬兵馬都不夠,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原因。
……
正是因為發展的太過艱難。
手底下這點資本得來不易。
所以對丁原而言,最正確的策略,應該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任憑旁人打的頭破血流,你死我活,我隻縮在太原郡養著,等什麼時候養的差不多了再出山。
反到如今這種,用稀薄的家底去碰撞,去做消耗,實屬不智。
“唉!”
丁原一邊歎息。
一邊雙手捧起了兩張,材質相似的布條,其中一張用極其潦草,歪歪扭扭的筆記,寫著短短的一句話。
“救命之恩,君可還記否?”
這張小布條是昨日從鄴城火速送來的,落筆之人正是曹昂。
另一張則是一段話。
“董卓重金收買,利誘之下,呂布已叛變,將在數日內刺殺將軍,務必小心,不可與呂布獨處一室,切記!”
這張曾經救了丁原一命的布條,也被他珍重的收藏在一卷書簡內,以便隨時能做出對照。
兩張布條極為相似,一模一樣的鬼畫桃符,可以確認出自同一人之手。
而且這件事情極為隱秘,除了自己與當事人之外,再無旁人知道。
因此時至今日。
也算是為丁原,揭開了一樁塵封許久的秘事。
那就是當初向他通風報信,告訴他呂布已經被收買叛變,決定取他項上人頭這件事情的神秘人。
正是彼時聲名不顯的曹昂曹子脩!
……
不錯。
麵對黑山賊帶來的威脅。
曹昂動用了他的底牌。
盡管這樣做有挾恩圖報之勢,但相較於實質利益上的受損相比,這些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而丁原這邊,如曹昂預料的一般。
他之所以力排眾議,乾綱獨斷,固執己見地要發兵東進,前去支援曹昂,解魏郡之危。
正是因為丁原曾經發誓。
一定要報答這位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讓他能夠活著離開洛陽城的恩人。
即便因此而損兵折將。
在與自己的性命相比。
也就無足輕重了。
而在丁原這邊做出應對後。
來勢洶洶的五路敵軍。
如今隻剩下最後一路!
而這一路無需動用外援,曹昂有信心憑借硬實力,正麵將其打爆。
從而盤活全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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