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你扛不扛揍就完事兒了!
……
到了這個地步。
袁紹知道一點,那就是再遮遮掩掩下去,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因此他索性麵色一變。
手掌在桌案上輕輕一拍,接著雙眼凝視著曹昂,一字一頓的鄭重道。
“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瞞你,我袁某人的確是有更大的謀劃。”
“保住渤海郡,擊退公孫瓚,這些隻是順手為之,我心中所想的,乃是進一步奪得冀州偌大之地!”
“不知子脩可願幫我?”
曹昂那略微低下,麵向著桌案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隱晦的笑容。
要的就是這麼個效果!
“啪!”
曹昂雙掌輕輕一拍,借著滿麵輕鬆寫意的對袁紹說道。
“叔父,您早說不就行了,何必遮掩至今,若是早知您有這般宏圖大誌,侄兒當初又何必接受韓馥的邀請呢?”
“要說這事兒,也是您辦的不地道,當初派文醜將軍到金鄉縣去,隻說要抗擊公孫瓚,保衛您的地盤,至於得冀州為己用之事,卻是絕口不提。”
“您這主意打的確實絕妙啊,花了小價錢,卻辦了一場大事,若非侄兒陰差陽錯,接受了韓馥的邀請,恐怕這事兒真讓您辦成了!”
聽著曹昂言語中那略帶指責的意味,袁紹額頭上不由青筋暴起。
藏在桌案下的雙手,更是捏緊了拳頭,顯然心中怒火已盛。
你這曹子脩!
不過一介小輩,如何敢這般裝腔拿調,我跟你父親都稱兄道弟,你小子現在反倒指責到我頭上來了?
……
不過心中惱怒歸惱怒。
但麵上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
畢竟現在形勢比人強。
袁紹和公孫瓚處於戰略相持階段,甚至還隱隱占據下風,如果沒有外來有生力量的加入。
那他多半是和公孫瓚拚個兩敗俱傷,即便勝利,也是一場慘勝。
這又如何能得到冀州呢?
因此哪怕曹昂說話不中聽,袁紹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和自己的宏圖大誌相比,區區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故而在沉默了幾息後。
袁紹依舊保持平靜的問道:“且不論之前是如何,如今我隻問賢侄一句,你是幫,還是不幫?”
曹昂重重的點了點頭。
大手一揮道。
“幫!”
“便是看在您和家父,乃是知交故友的這一層情麵上,我就無論如何都會出手相助。”
“隻是這樣一來,您這邊的事情,和我當初答應韓馥的事情,就有所衝突了,二者隻能取其一,這就無形中使我背上了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
“且當初所建立的盟約,放到現在就不合時宜了,助您擊敗公孫瓚,和助您得到冀州,這難度相差很大啊!”
說白了。
得加錢!
……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從曹昂這兒獲得助力,那袁紹自然不會再多做廢話。
隻是聲音平淡的問道:“賢侄就不必和我繞彎子了,有什麼樣的條件,你隻管開口,我且聽聽看!”
曹昂並未立即作答。
而是又提起酒壺,給袁紹滿上一杯,接著才欣然言道。
“首先,便是叔父您得承認魏郡的歸屬權,這並不算我開出的條件,但隻有承認這點,咱們才能繼續往下談。”
袁紹麵色未變。
盡管他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冀州,但眼下魏郡已經被曹昂所掌控,他就是再怎麼據理力爭,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把這塊地要回來。
況且魏郡本來就是韓馥給曹昂的,和他袁紹沒什麼關係,他還能說出不承認的話?
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也算是給接下來的談判開個好頭。
“好,此便依你所言!”
聽到袁紹點頭答應。
曹昂輕聲笑了笑,但很快將笑容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正經的拋出了,真正要和袁紹談的條件。
“除此之外,我要清河國!”
原本袁紹還在想著,如果曹昂提出的條件不是那麼過分,哪怕稍微有點出格,他都能忍則忍了。
畢竟先把大事辦成。
然而在曹昂這番話音剛落。
袁紹就勃然色變。
斷然擺手,斬釘截鐵的否決道:“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
“冀州一共九郡,如今你已得魏郡,又想要清河國。”
“九去其二,即便我做了冀州牧,到頭來還能落下什麼?”
“更何況冀州西北部的常山國和中山國,還有黑山軍在肆虐,河間國一帶依舊是公孫瓚的地盤。”
“這麼算下去,到最後我所擁有的郡縣,可能還沒你名下的多,那究竟是我當了冀州牧,還是白白成全了你?”
袁紹眉頭緊皺。
一副毫無商量的模樣。
對於曹昂的獅子大開口,表現的相當不滿意,若非還想著和曹昂討價還價,恐怕現在就已將曹昂請出去了。
然而麵對袁紹如此態度。
曹昂卻渾然不在意。
隻是向袁紹描繪道:“叔父此言差矣,您現在隻擁有渤海郡一郡之地,倘若沒有我相助的話,敢問您有幾成勝算,能夠戰勝公孫瓚得到冀州全境?”
“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與其未日後謀劃的多,不如現在先將冀州抓在手裏再說。”
“更何況侄兒乃信義之輩,說了幫您得到冀州,就絕不會食言,您所得到的,將會比付出的多無數倍!”
即便袁紹很不願意承認。
他也不得不在心中,認定曹昂說的話沒錯。
因此即便先前百般不願。
如今也稍稍冷靜了下來。
尤其是曹昂最後一句話,聽起來似乎是意有所指。
這讓袁紹在挑了挑眉頭之後,不由追問道:“好一個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隻是你打算怎麼幫我?”
……
曹昂豁然站起身來。
快步走到營帳中懸掛著的那幅地圖旁,而後先是指了指冀州南部的兗州。
“如果叔父您答應的話,那我會即刻派人去往昌邑縣,請我父親派出麾下大將,率兵北上,一並協助您!”
聽到曹昂願意讓曹操也加入這場冀州混戰之中,袁紹的神情稍微變了變。
情緒較為複雜。
但總的來說是喜大於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