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曹昂,甚至發出了爽朗的哈哈大笑聲,並抬手對毛玠表示讚揚。
“孝先此語,乃金玉之言啊!”
“實不相瞞,在下其實一直也都有著相同的想法,隻是苦於眼下朝廷,都在董卓的把控之中。”
“一時之間,這奉天子以令不臣的策略,恐怕難以施行啊!”
這話引起了毛玠的共鳴。
使得他不由連連點頭。
但幕僚謀士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在碰到問題時,能夠主動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思路,而不是當個應聲蟲。
因此曹昂話音落下後。
毛玠略微思索了片刻。
便以身子稍稍往前傾,壓低音量,對曹昂悄然說道。
“以在下之見,若想尊奉天子,首要便是解決董卓,或者另立新君!”
“隻是眼下董卓遠在西陲,據有雄兵十餘萬,盤踞在長安等地,除非天下群雄能一心滅賊,否則等閑奈何不了董賊,故而另立新君,恐怕才是正理。”
……
此言一出。
曹昂雙眼頓時一亮。
這哥們膽子確實大啊,連這樣的話都能夠說得出口。
在這一瞬間。
曹昂對毛玠的信任度,當即拔高了好幾個層級。
就如同之前在洛陽城北宮中,曹昂對荀彧使用的法子,兩個人之間背負著同一樁秘密,能夠迅速拉近彼此關係。
而眼下毛玠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等大膽的言語,這無異於是獻上了投名狀,屬於是誠心相投。
既然如此。
曹昂又還有什麼不納之理呢?
思及此處。
曹昂當即豎起掌心,止住了毛玠的話頭,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虎狼之言。
隨後麵有笑意的說道。
“孝先乃大才之士,君之所言,我已盡知之。”
“隻是眼下談廢立之事還為時尚早,一來落入天下人眼中,此等行徑,無異於當初的董賊。”
“二來我兗州如今實力尚且孱弱,盲目擁立新君,隻會導致為他人所趁,反叫得不償失矣。”
……
在被曹昂打斷了話頭之後。
毛玠也從略帶亢奮的情緒中,稍稍的清醒了過來。
明白自己先前所說的,好像確實有點過了,故而臉上露出幾分訕訕的笑容,佯裝憨厚的撓了撓頭。
在揭過了這個話題之後。
曹昂隨即站起身來。
在毛玠那滿懷希冀的眼神中,曹昂當先對其拱了拱手,然後微微躬身。
隻是還沒等他這一拜下去。
便已經被匆忙站起來的毛玠,給托住了臂肘。
“孝先今日獻上三道謀策,皆是難得一見的良策良方,亦是肺腑之言。”
“既如此,在下願請先生為我身側一幕僚,同時暫領郡中一令曹,不知先生你意下如何?”
毛玠來找曹昂,就是為了投奔。
自然是不會選擇拒絕的。
更何況曹昂開口便是讓他擔任幕僚,同時願意給他安排一個郡曹的職位,這擺明了是把他當自己人。
雖然沒說究竟分管什麼事務。
可是這還重要嗎?
能得到一把手的信任,以頭號領導私人助手的身份在郡中辦公,他就是身上一個職位都不掛,那也無人敢小覷!
……
毛玠二話不說。
當即往後退了一步。
緊接著便躬下身子,一拜到底,口中更是言辭懇切的說道。
“將軍以誠心相邀,在下又豈能不從,願為郡府一小吏,為將軍出謀劃策,竭誠報效,不敢忘懷!”
這回輪到曹昂把他給扶起來了。
主從二人再度拱手對拜之後。
如此便算禮成。
自此,毛玠也就確立了自己,在曹昂麾下文官體係中的一定地位,畢竟君臣互拜的待遇,不是誰都能有的。
雖然比不過荀彧、荀攸這叔侄二人,但也不至於差的太多。
而在完成了這道插曲之後。
隊伍離開了離狐縣,繼續向濮陽縣行進出發,此後一路上便再沒有縣城了,皆是村鎮和荒原。
曆時十日左右。
曹昂領著眾人,順利抵達了位於黃河南岸的,東郡郡治濮陽縣。
隻不過剛一來到此地。
感覺就已經出了點狀況。
距離縣城還有幾裏地的地方,曹昂便已遠遠的聽見,位於前方的濮陽縣城,隱約傳來了一陣轟隆聲。
並且伴隨著有喊打喊殺的聲音。
這使得曹昂瞬間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