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相信,他絕對不是不想南下,而是碰到了極大的阻力,讓他不得不困守在南陽郡北部。”
“南陽郡乃龍興之地,雖然乃天下第一大郡,但同時本地宗族世家勢力極其龐大,過往朝廷所任命的南陽郡太守,基本上都令不出縣,隻有和本地宗族世家交好,才能勉強混個體麵。”
說到這裏。
曹操已經是連連點頭。
他雖然沒在南陽郡當過官,但那邊的情況他還是略有知悉的。
別說南陽郡太守,隻能勉強把持住自己所在的那個縣。
就是荊州刺史,乃至於荊州牧,對於南陽郡都毫無掌控力。
荊襄八郡,直接變成荊襄七郡。
……
而在看見父親的動作後。
曹昂知其已理解自己說的話。
當即繼續言道。
“袁術攜大軍威壓南陽郡,進而圖謀整個荊州,他這是在和整個南陽郡的宗族,乃至於荊州牧劉表作對。”
“一旦他肆意妄為,膽敢興兵進犯我兗州之邊界,父親您大可立即串聯劉表等人,咱們兩家前後夾擊,袁術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必敗無疑!”
荊州牧劉表現在可還是位雄主。
還沒到老聵昏庸的年紀。
因此對於守住現有的地盤,並且重新把南陽郡,納入荊州的統治體係,劉表是很有一番野望的。
故而隻要曹操聯絡劉表,和他商量前後夾擊,將袁術趕出荊州,劉表一定會樂意之至。
而此言既出。
曹操眼中頓時精光爆閃。
忍不住在桌案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隨後更是豁然起身。
“好!此計果然甚妙!”
曹操一邊在桌案左右來回踱步,一邊拳掌相擊,口中更是喃喃自語。
“劉景升絕非易於之輩,當初號召群雄聯軍討伐董卓時,他都能隱忍,按兵不動,隻固守自己的一塊地盤。”
“想必對於守住荊州之土,劉景升比我們更加迫切,一旦有機可乘,甚至都不需要為父主動差人送信給他,他便會先找到我們!”
隻要稍微有那麼一兩句點撥。
曹操立馬就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瞬間便聯想到了很多。
事實上,劉表就是這麼個性格。
有沒有圖謀天下,雄踞四方的野望,這個不得而知。
但最起碼,保住荊州這塊基本盤,劉表是絕對不含糊的。
誰想要動他的根基。
劉表就能和誰拚命。
因此隻要袁術有所動作,劉表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
“唰!”
曹操翻找出一份空白的竹簡。
接著用筆刷刷刷的記錄在上。
將一些要點寫了下來,免得日後袁術真的率兵前來攻打時,自己忘了這一招。
而在曹操書寫完後。
曹昂覺得這樣還不夠,繼續添柴加火,為曹操鼓足信心。
“其實父親您方才把帛書遞給我的時候,孩兒隻覺得有些疑惑不解,袁術即便再怎麼兵糧足備,他也不應該會狂妄到誇下如此海口。”
“咱們曹家如今已雄踞整個兗州,父親您更是實權在握的兗州牧,兗州上下人心所向,袁公路他憑什麼認定,能夠一戰而打敗我們?”
言及此處。
曹昂稍微停頓了幾秒鍾。
給曹操留出了些許思索的時間。
待曹操若有所悟後。
他才繼續闡述道。
“所以孩兒大膽推測,袁術之所以如此狂妄,是因為他刻板的認為,父親您如今還隻是一個名義上的兗州牧。”
“他並不知道實際情況如何,所以才會這麼目中無人。”
“而倘若事實當真如此,那咱們便可加以利用,示敵以弱,讓他掉以輕心,然後再攻其不備。”
“袁公路豈有不敗之理?!”
話音剛落。
曹操當即哈哈大笑。
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若為父所料不差,我兒之言,恐是分毫不差,已然料中袁公路九分!”
……
曹操負手來到高台之下。
順著幾扇窗戶逛悠了一圈,確定四下再無旁人之後。
方才走回到曹昂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