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主動爆出自己的事跡,不但沒有換來曹昂的禮敬,反倒被其在桌案上這麼猛的一拍,給嚇了一跳。
“月旦評我知道,但那不是許劭嗎,和你許靖有什麼關係?”
曹昂此言一出。
原本戰戰兢兢,臉上滿是畏懼之色的許靖,突然變得惱怒起來。
橫眉冷豎,雙目噴火。
似乎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壓倒了恐懼和其他,占據了整個人的身心。
“好一個許子將!”
“枉我與他為堂兄弟,他卻因為私下不和,而公報私仇。”
“當年在汝南時,他便仗著自己是郡裏功曹,處處欺辱打壓我,害得我隻能終日替人趕馬磨糧,來養活一家。”
“如此倒也便罷,可他如今居然妄想抹掉我的名頭,使天下人隻知有他許劭,而不知有我許靖,真惡毒至極!”
說到這裏。
許靖往前挪了挪。
隨後言辭懇切地對曹昂說道:“將軍年輕,不知道我也屬正常,不妨問問聯軍中年長之輩,便知所言皆真!”
話說到這個份上。
曹昂也沒必要去問了。
揮手讓士兵替他鬆綁之後,又指了指一旁的坐墊,示意許靖到邊上坐下。
……
上下打量了一番許靖之後。
曹昂嘴角微微上揚。
勾勒出一抹隱晦的笑意。
嘖嘖嘖!
本以為抓了條大魚,沒想到這條魚的肥碩程度,還要遠超自己的想象!
現在看來,許靖這家夥禦史中丞的身份,和他那月旦評作者之一的名頭相比,就變得有些無關緊要了。
根據現在歸納的信息來看。
這家夥和許劭是堂兄弟,兩個人雖然一起搞月旦評,評論當時的人物和詩歌,但私下裏關係卻極差。
以至於許劭在郡裏當了官之後,各種打壓許靖,害得他隻能去趕馬磨糧。
許劭,曹昂還是有些許了解的。
主要是自己父親,當初曾經用武力威脅,使許劭不得不給了他一句評價。
“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
這話便是得於此處。
沒想到啊。
許劭這家夥心眼子還挺小,手段也挺髒,果然是人有兩麵性。
不過這些不關他的事。
曹昂現在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許靖身上,此人若是為己所用,依然能發揮出超乎想象的效果。
那就是重啟月旦評!
並且讓許靖出麵,給自己一個極高的評價,從而讓他名聲再上一層樓。
……
盡管隨著兄弟二人各自去往了不同地方,導致月旦評不再舉辦,同時也過去了這些年月,熱度有所消退。
但不意味著失去了作用。
相反。
隻要曹昂能推動此事,讓月旦評重新舉辦,那天下人依舊會追捧此事。
屆時隻要出現在許靖嘴裏,並給予了崇高正麵評價的人,都能得到巨額的名氣增幅。
這絕對是個好東西!
而且還不僅僅如此。
掌握了此人的重要意義,那就是他能夠持續不斷的生產名聲。
曹昂是勢力之主。
手下有著文臣武將。
這些人多數都需要名聲,他們也想讓自己在天下人心中受歡迎,更想著在親朋好友麵前出風頭。
這是誰都避免不了的精神需求。
而隻要曹昂掌握了月旦評,那他每個月都能塞一個名額進去,每個月都能給自己手底下一人,頒發個正麵評價。
長此以往。
他手底下的文臣武將會對他忠心耿耿,更加賣力的替他辦事兒。
而還沒有投奔他的天下有才之士,聽說曹昂這裏能刷名聲之後,還不上趕著到他這邊投效?
一時之間。
曹昂滿是感慨。
自己運氣還是不錯的嘛,居然直接往自家營地邊上,投放了一個如此貴重的人才,天意眷顧啊!
……
既然要搞長期投資,持續回報。
那就不能和父親曹操一樣,搞什麼武力威脅的方式。
必須得交心,得收心!
第一步就從全麵了解此人,並震懾此人,從而留下印象開始。
因此沉思一番後。
曹昂臉上帶起淡淡的笑容,先是煮了些茶水,擺到許靖麵前後。
接著意味深長地說道:“眼下董卓尚有十餘萬大軍,此時言敗為時尚早,而閣下卻能毅然決然地拋棄自己在朝中的高官厚祿,著實令人疑惑。”
“我不相信你是覺得義軍勝算更大,也不覺得你是一顆拳拳報國之心,否則你從一開始便不會接受這個職位,所以不妨對我說些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