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發生啥,不就是把那些吃人的醃臢玩意兒都給收拾了。”楊春花說著從堆著的抱枕裏抱出一個包了幾層布巾的瓦罐,又摸出一個粗瓷碗,把瓦罐揭開倒出一碗紅棗粥遞給蘇寶兒,“吃吧,這粥還溫著呢。”
蘇寶兒把剛吃完的蘋果核往簍子裏一扔,端起碗便吃了起來,溫香軟糯,還是熟悉的味道,一吃就知道是楊春花給熬的,這甜滋滋的味,也隻有她舍得在荒年還給她放多多的糖。
一碗愛意滿滿的甜粥下肚,關於昨晚的壞情緒也消散了,大寶小寶很會挑時辰地醒來了,一醒來就找奶喝,待被抱到熟悉的懷裏,吮吸著熟悉的口糧,倆娃很是巴適地互相踢蹬著腿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蘇寶兒左右來回地看著大小寶,心裏軟得一塌糊塗,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吃人瞬間拋九霄雲外了。
“哎,你們知道昨兒那些衛兵有幾人嗎?”李翠花開腔道。
“幾人?”陳招弟配合地問道。sDしCΗxWΖ.℃ōm
“三百二十七人。”
“咋這麼多?”
“據說是摻了不少流寇和牢裏關押的犯人,那屠宰的工作就是交給他們做的。”
“難怪下得去手。”田秋葉摻了一句。
“誰說不是呢,把人當牲口一樣開膛破肚,不是狠人根本下不去手。”陳招弟嘖嘖道。
“那縣太爺呢,咋不管?”田秋葉問。
“縣太爺啊,早跑了,拖家帶口地不知跑哪去了。”李翠花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
“還當官的哩,也太沒擔待了。”楊春花啐了一口。
“沒法呀,除非他能拿出這麼多人的口糧來,朝廷都不管下麵人死活了,他一個小小的縣令有啥法子喲,估計也是被嚇跑的。”李翠花搖頭晃腦地歎息道。
車廂裏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陳招弟疑惑開口,“欸,翠花,你咋知道這麼多?”
“嗐,還不是在羅六那聽來的,那小子激動得睡不著,到處找人說道呢,我剛不是去後頭車廂給我家那口子送吃的嘛,這不剛巧聽了一耳朵回來。”李翠花解釋道。
“那現在熙雲鎮上的人咋整?”
“聽羅六說由隔壁鎮子的縣太爺一道管著哩,昨夜熙雲鎮上的富戶連夜派家丁騎馬去隔壁鎮子報案,今早那鎮子的縣太爺就趕來了,他們進了那排房子,沒一會一個個吐著跑出來,最後還是叫那些衛兵自個進去把人抬出來埋了哩。”
李翠花說著頓了頓,“之後縣太爺讓人把衛兵或抬或趕地全攆市集那裏行刑,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不都斬首了嘛。”陳招弟眨巴著眼道。
“是斬首了,不過斬首前呐,那些沒被迷暈的衛兵個個跪著求縣太爺賜他們迷藥哩,哈哈哈……”
大家跟著一通笑,蘇寶兒也扯著嘴角幹笑兩聲,這很好笑?她咋不覺得……
“那些被迷暈的衛兵在行刑前都沒醒,劊子手一刀下去,他們不痛不癢地就死了,可把那些清醒的衛兵羨慕壞了,恨不得也暈過去哩。”
田秋葉哼哼,“那可真便宜了那些個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