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六年,戀愛八年,一直沒結婚。
不是不想結,而是結不起。這是每次提及結婚時,陸小白習以為常的一句話。
素素明白,所謂的靠自己經濟能力結婚不過是借口。他們兩人,一個是企業裏的財會人員,月薪八千。一個是製藥廠的研究生畢業的藥劑師,月薪一萬五。在南京租了個一室一廳,工作感情十分穩定,除去每個月的房租以及必要開支,或多或少也存了點小錢,怎麼著也能湊合出一個簡約婚禮來。
況且素素早就事先說明,不介意婚後也租房子,等什麼時候有錢了,那什麼時候再買房。既然錢和房子都不是理由,那這婚遲遲結不了,自然就有其他難以解決的問題。
素素在江南的一個小城出生長大,但爺爺卻是不折不扣的東北人,所以年少時每年都會跟隨家人到東北去探個親拜個年之類。而十六歲那年,正趕上身上來事兒的素素,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隻因為貪玩不小心掉進了冰窟窿,從而就讓自己落下了悔恨終生的毛病:不孕不育。
陸小白的父母住在常州,父親是工程監工,母親是退休教師,家裏雖非大富大貴,但也算得上是奔小康。這樣經濟寬裕的家庭,又隻有這麼一個兒子,於是陸小白的終身大事就成了二老生活的重中之重。
陸小白的媽為表達自己開明,不止一次對陸小白語重心長,“我對兒媳婦的要求並不高,不是非要她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對老公要多麼三從四德,對公公婆婆要多麼孝順。隻要你喜歡她,她喜歡你。你們兩人能和睦相處,再給我生個孫子或者孫女,我就心滿意足了。可問題是,你都三十了,不管對方是馬還是騾子,你都得先找個看一看呀!”
每每聽到這番話,陸小白總裝著若無其事,以工作太忙為自己開脫。父母什麼都不在乎,隻想盡快抱孫子。而他和素素,結婚倒是容易,可是婚後什麼都能給,卻唯獨不能為他們添個孫子。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對婚姻絕口不提。甚至在朋友眼中,竟被追捧為“不婚主義”的時尚人物。
而真正的苦衷,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大好的周末,陸小白卻在加班。正為一個新藥的開發研究忙得焦頭爛額,兜裏的手機嘰裏呱啦唱起歌來,顧不得看眼來電顯示,陸小白順手按下了接聽鍵。
“我跟你說的那事兒,今天可別忘了!”電話接通,對方開門見山。
陸小白的眼睛仍盯著手裏的瓶瓶罐罐,“什麼事兒啊?”
“你這孩子,爸媽不在身邊,你就什麼都會忘了,相親呐!”電話裏的聲音提高了一百八十度,“對方可是我委托你大姨媽的小姑子親自挑選的,據說條件好得很,工作樣貌家世一樣不差。我跟你說,這次你一定要爭氣,千萬不能搞砸了!”
陸小白傻眼了,這才想起這樁子事來。上次打電話就提及相親,以為老人家隻是說說而已,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看來,父母這次是動真格了,大有不帶個女朋友回家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今晚七點,金陵飯店。穿規整點,別遲到!”陸小白的媽下了最後通牒,狠狠的掛掉電話。
陸小白陷入無限惆悵之中,素素至今不知家裏逼婚的事兒。今晚的相親,要不要提前向她坦白從寬,是個糾結的問題。
不奢望故事驚天動地,隻願能引起你一絲共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