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另一邊，顧亦辭也一路上緊趕到了那個令他心痛的小鄉村。
“大娘，你知道周嚴家在哪兒嗎？”
“周嚴？”
“哦哦，你是說周家二小子啊，就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倒數第二戶就是。”
顧亦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輕輕點頭道謝。
老人輕歎一聲，上下打量他一番，“是阿嚴的戰友吧，快去吧，哎~可惜了~”
她搖著頭走開，語氣中的惋惜讓顧亦辭有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來到老人所說的那戶人家門口，他看著門口依舊飄著的白縞，目光在觸及門框上掛著的烈士之家時，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正在要敲門時，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
“你是？”
“你好，我是周嚴的戰友，過來…來看望…”
那人一臉憔悴，在聽到他的話後隻是輕輕點頭，側身請他進來。
“我是周嚴的大哥，先進屋吧~”
顧亦辭跟隨他進屋，正中間桌子上的那張臉讓他有一瞬間的僵硬。
一名年紀頗長，神情消沉的婦人正在上香。
“爹，娘，小嚴的戰友來看他了。”
坐在一旁的老頭和那婦人望過來，眼中盛滿悲痛。
可在與他對視後，仍舊強扯出一抹笑。
“快坐！”
“不用麻煩，伯父。”
那人緊張的搓了搓手，“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姓顧，顧亦辭。”
“哦哦，感謝顧長官來看小嚴了，家裏一時沒有準備，先喝點熱水。”
“不用麻煩，伯父，叫我小顧就好。”
他靜靜的看向桌子上的相片，眼中含有無盡的愧疚與懷念。
一直沒有說話的周嚴娘突然開口，“我們…小嚴…他在部隊表現可好？”
“好！”
“那就好，那就好~”
周嚴娘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流下了淚來，“這孩子小時候皮猴子一個，可有一天突然要去當兵，一開始我和他爹以為他說說，沒想到他這一走就是好幾年，等再回來他笑著跟我說當兵多好，他有多喜歡當兵。”
“他走時我…我還叮囑他在部隊好好表現，他滿口答應，說等出完任務回來就給我娶個好兒媳，可…”
顧亦辭緊緊的攥住拳頭，指甲深陷進肉裏。
一下子跪在兩位老人麵前，充滿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這個做隊長的失責，沒能把他帶回來！”
周老爹和周大哥一下子衝上前將他扶起來，“小顧，不是你的錯，快起來。”
“是啊，顧隊長，起來吧，我爹娘從沒有怪過你。”
顧老爹抽了口煙看著他疼愛的小兒子的相片緩緩開口。
“我知道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我就做好了這個準備，子彈無眼，你們是戰友，誰能活下來都好。”
“這是他的命，我…隻要知道他…死的時候不是痛苦的就好。”
顧亦辭眼眶微紅，眼角忍不住流下一滴淚。
“沒有…沒有痛苦，他引著敵人進了雷區，一下子殺了好幾個敵人。”
“好…那就好。”
他的好小子不是個孬種的！
雖然你就這樣撇下我和你娘走了，可這也算是一生都在做你喜歡的事。
也好~
也好~
早就知道你是個任性的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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