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童年的陰影(1 / 2)

廣州,這是一座富饒的城市,也是個充滿美食氣息的城市。這裏到處都是菜市場般的熱鬧氣氛。而就在某年某月的一個早晨,一個重達六斤八兩的胖小夥誕生在了這裏的紅十字醫院。沒有鮮花,沒有禮炮,隻有父母那一抹的微笑。

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大家庭中,說是一個大家庭其實就是一個大廠房。這裏生活的都是出外打工的人員,大家都是老鄉也都是做木工的。所以就都一起生活在了這裏。我爸也是一個木工,負責做做家具這樣的東西。向來都是我爸負責做出模子,然後我媽再給半成品塗紙上漆。幾乎每家每戶都是這樣的模式,這裏大大小小也有十幾戶人家,所以童年的時候刨灰和木頭是我最常見的玩具。

到了晚上,就是大家拉著家具上街買的時候了,因為大家都是個體做工,也沒有什麼木匠的證書資格啊,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有人上門來收家具。主要還是晚上靠自己上街叫賣來獲得收入。也可以叫小攤小販。不過大家都知道,國家兵種中還有一類戰鬥力極高的兵種——城市管理者。他一直都是小攤小販們的天敵,雖然在90年代,城管還沒有達到現在這般的戰鬥力,但在那時的廣州也算是初見模型了,而且更凶殘的是他們晚上也不休息。我曾經無數次看到父母與城管鬥智鬥勇的場麵。不過我們向來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小販團夥,每次都是有人在各個點專門看守的,稍有風吹草動爸媽就拎著我推著車跑。

就這樣在無數個奔跑的夜晚中,我在廣州度過了五六個年華。期間有很多畫麵我至今也記憶猶新。廣州向來是個發大水的地方,每當盛夏台風來的時候,這裏都是一副水漫金山的景象。那時候自己隻有幾歲,水平麵一直能達到我的腰間,有些地勢低的地方甚至能蓋過我的頭。我住的工廠旁邊就是一個水產廠,每年的大水都會把他們廠裏的很多水產衝到我們廠的後院來,我記得那時後麵的小池子裏到處都是泥鰍黃鱔,而且時不時還會爬上來幾隻王八。在那些出不了門買菜的日子裏,那些一直是我們的桌上菜。

而且廣州一向是個很亂的地方,流氓混混什麼極多,什麼街上打架的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有一次就在廠裏麵的人都還在唱著小歌吃著飯的時候,突然就殺進來一幫年輕人,滿身傷痕,手裏都還拿著西瓜刀。什麼都不說上來就找地方躲。還有人跑去把廠裏的燈都關了去。父母看到這種情況帶著我直接躲回了房裏。後麵外麵就傳來一陣陣廝打的聲音。老爸直接走出房門去看,我也想看,可被母親給攔住了,說外麵危險,當時我非常疑惑的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老爸就可以出去看,難道他就不怕危險嗎?”母親也沒多做解釋,隻是跟我說了句:“因為你爸爸有身份證,所以不怕。”母親不知道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會對我的將來造成什麼樣的誤會,起碼一直到自己領到身份證之前,我都覺得拿著身份證是無敵的存在。進出網吧沒人敢攔,警察查你,你也隻要亮出身份證就可以走。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拿到身份證時會不會有什麼天神之力突然附於自己的體內。可往往謊言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慘淡的。

隨著上學年齡的來到,我被父母帶回了台州老家讓爺爺奶奶看管。這是個很普通的村子,既沒有背對山也沒有麵朝海。剛來到這裏的我是陌生的,因為我完全沒有見過這些所謂的親戚,雖然他們個個臉臉帶著笑容,但依舊給我一種生人的恐懼。就這樣我被父母直接扔在了這裏,然後他們出去拚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