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現在空無一人。
來東古城三天了,即便是在深夜,巴布和莫妮卡也沒見到市中心如此蕭條的過,不少商戶或者客人都躲在店鋪裏,偷偷窺探著敢於在街上行走的巴布和莫妮卡,有些甚至還在房間裏對他們指指點點,像看到什麼怪物一樣。
幾個街邊崗亭裏的士兵也看到了巴布和莫妮卡,當即就要推門出來,但緊隨其後的奧若拉隨即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讓他們迅速打消了出來阻止的念頭,縮回了崗亭裏堅決不肯冒頭了。
“艾比很煩啊,她一直在追問我昨晚的具體情況。”奧若拉一臉煩躁,嘟嘟囔囔的說道,“我哪知道什麼細節啊,隻能讓她直接問你們了。這事到底有多嚴重?怎麼我覺得艾比那家夥都有點不對勁,我還從沒見過她的態度那麼嚴肅過呢。”
“很難說。”巴布給莫妮卡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安撫一下情緒有些緊張的奧若拉,隨後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雕塑。在巴布眼裏,伊拉的雕塑現在還沒有什麼異狀,按他之前總結出來的經驗,這似乎是意味著伊拉的本體意誌此時並未通過雕像直視這片現世。
目光轉向雕像隔壁不遠處,那座更加顯眼的城主城堡,其實今天一早,巴布就已經遠距離眺望過了,此時又從近距離再次確認了一遍。結論和早晨一樣,城堡外的花紋,也像邊緣泥殼上的那些花紋一樣,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仿佛就從來沒出現過。
“你在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巴布回過神來,發現已經不知不覺的跟著奧若拉來到了拳頭風暴。
是的,不是神殿,而是拳頭風暴,奧若拉自己的產業。
現在還是上午,通宵營業的酒館剛剛關門不久,連侍者和守衛都沒有,偌大的酒館裏空空蕩蕩的,而且一片漆黑,隻有日光從幾扇小窗射入屋內,勉強讓酒館裏有了一點微光。
微光的照射下,一個人影正隱藏哎黑暗之中,雖然看不清人影的樣子,但一看黑暗中的剪影那道凹凸有致的曲線,就已經明確表明了人影的身份。
艾比,伊拉的使徒。
“路上看到什麼了?讓你想的這麼出神。”黑暗中,艾比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盯著巴布,低聲詢問道:“另外,這孩子實在說不清楚,隻能把你們請來了,不過神殿太過顯眼,我不太想現在就弄的人盡皆知,所以就讓她請你們來這裏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聽這孩子複述的,感覺不太對勁啊。”
“不是因為看到什麼了,恰恰相反,是因為沒看到什麼,這個一會再說吧。”巴布沉吟片刻,又檢查了一遍整個酒館,反複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才說道,“昨晚我們撞上了幾個士兵,似乎是直接聽命於馬修,受城主的指派,把一個囚犯送進了邊緣,目的是……疑似血祭。而且,類似的行為,至少已經持續一個月了,他們提到過‘明天的貨物’,也就是說很可能是每天一次的,至少進行了三十次。”
“所以,確定是血祭了?”
“隻能說疑似,我們沒辦法確定。”巴布搖頭歎道,“我還想請你們去確定呢,你們應該比我們了解血祭吧,那可是討好神靈專用的手段。”
“呃,其實不是專用的,但這麼理解問題也不大。”艾比沒有過多解釋,“確實有一些被成為神靈的存在喜歡接受信徒血祭,但‘她’不喜歡,或者說‘她’很討厭有人對她血祭,尤其是血祭的祭品也是她的信仰者就更不可以了。”
聽到艾比的話,巴布和莫妮卡總算鬆了口氣,表情也終於舒緩下來。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沒必要,這事對於她來說,就像有人給你們愛吃的食物裏倒生肉一樣,她是不會接受的。實際上,早晨奧若拉和我說過這件事之後,‘她’就已經去查看過了,想驗證一下是不是有人在向其他神靈獻祭,想搶奪她的領地。”
“嗯?”巴布和莫妮卡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嗬,就像你們猜的,沒有結果。”艾比苦笑道,“據說她特意有針對性的仔細檢查過,但是什麼都沒查出來。沒有血祭的殘留痕跡,沒有非人留下的能量痕跡,什麼都沒有。”
巴布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聽著艾比繼續解釋下去。
“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話,那問題就很嚴重了。幾十次血祭,可絕不是一個小數目了。”艾比肯定的說道,“按正常情況來說,有人在‘她’的領地進行了這麼多次血祭,‘她’再遲鈍也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唯一的可能,就是進行血祭的人,甚至連接受血祭的非人也算上,他們有意的進行了針對性的隱藏,掩蓋了自己的行為。這樣的話,問題可就嚴重了,比血祭本身更嚴重。血祭還可以認為,隻是背棄了對她的承諾和忠誠,轉而投向其他神靈的懷抱,而針對‘她’進行隱蔽和隱藏,類似於幹擾她的感知,等於直接對她出手了,雖然還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抱著什麼目的,但我攔不住她,而且也不想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