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聽到勖南琛的嗓音恢複了正常,低冷又陰鷙。

“去處理一下低價收購薑維股份的事宜,如果他足夠識相,會和我們簽合同的。”

他再次恢複成了之前那無堅不摧的模樣,冰冷又絕人千裏之外,比之前更甚。

管家上來請勖南琛下樓吃飯的時候,勖南琛正看著窗外發呆。

看到管家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爺爺,您不是說,讓我順著她,妥協一點,情況就會好嗎?”

這還是他從見到勖南琛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像是迷茫的孩子。

管家看著放在桌上的人工流產同意書,一時之間紅了眼眶。

“先生,有些事情,當真是求不得,所以,不必執著。”

“求不得啊!”

勖南琛呢喃著著兩個字,輕笑了一聲,隨後側頭笑著問他:“您哭什麼?”

管家擦了擦淚:“人老了,就喜歡多愁善感。”

勖南琛輕笑一聲:“下去吃飯吧。”

好似輕描淡寫,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可管家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他周身都被一種寂寥纏繞著,讓他心中越發酸楚。

先生的情緒總是內斂,甚至是不動聲色,可偶爾這麼一次,就讓人覺得先生惹人心疼。

他不太懂小姐和先生之前的感情,可他過來人看得分明,兩人並非無情,怎麼還會弄到這種地步呢?

他不清楚,又有誰能清楚呢?

旁觀者尚且不明,又何況當局者。

這件事湮滅的悄無聲息,好像沒有影響到任何人。

可是勖南琛對薑氏的進攻就像是藏在暗處裏的毒蛇,陰暗潛伏著。

一張細密的網,終於還是針對薑氏全麵撒開。

無聲無息,麻痹著所有人的神經,隻等著咬上一口,滲出毒液,置人於死地。

他給薑維的時限不多,勖氏也或多或少的給他增添了點壓力,薑維明白勖南琛的意思,可始終下了不了決心。

薑淩對勖南琛的動作並非一無所知。

他們都是對危險極為敏銳之人,那種蘊藏在空氣裏的風雨欲來,不會躲過他們敏感的神經。

可薑淩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

她不需要有,她要讓薑維先扛不住壓力。

薑維不會來找她求救,可是會找勖承嗣。

就一直到現在,薑盛這個蠢貨都還以為勖承嗣是隨便可供他驅使的雜碎。

她當然要先保存自己的實力,讓他們先鬥。

這是一種無聲的較量,勖南琛是蓄謀策劃,她是明哲保身。

而兩虎相鬥,她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

這才是她的目的!

可勖承嗣也不是傻的。

沒過兩天,薑盛再次找到勖承嗣,更是怒火衝天。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不動手!你知不知道,勖氏現在一直在打壓我們,暗中操盤我們的股份,你要是這麼沒用,我還要你幹嘛?”

勖承嗣淡淡道:“這樣的局麵,你找薑淩會更合適一點!”

薑盛聞言,怒目圓瞪:“你要我向她求饒?做夢!”

勖承嗣瞥了他一眼,嘲弄道:“既然這樣,那你將薑家拱手相讓,讓給勖南琛。”

薑盛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怒罵道:“沒用的東西!”

話罷,拂袖離開。

於是,天平漸漸開始不堪重負的傾倒,隻是左右搖擺,說不好會落在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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