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南琛並沒有忘記今天。

從大早上開始,整個勖家就開始戒嚴。

盡管勖家的保鏢從來不露麵,平常的時候甚至都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可是今天薑淩醒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空氣中的肅殺。

天公不作美,天氣都有些陰沉沉的,風卷著烏雲,帶動了細小塵埃。

薑淩站在陽台,麵色平靜。

勖南琛從背後擁住了她,這是他最喜歡的姿勢。

好像薑淩整個都在自己懷裏,被自己掌控。

那次親密過後,他們的相處似乎又和睦起來,可兩人都知道,這太過浮於表麵,就好像那鏡中花水中月。

“在看什麼?”

勖南琛看向她望著的視線,隻有遠方被吹動得搖晃的樹和天邊聚散的雲。

薑淩伸出手去觸摸風,淡淡道:“快要下雨了。”

勖南琛不置可否:“下雨夜總是和血腥很般配。”

薑淩側頭看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弧。

她沒能給莫錦川發去消息,也就是說,莫錦川壓根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已經透明。

“你好像有恃無恐。”

勖南琛親了親她的臉頰,語氣強勢又霸道,再三重申:“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於是溫和平靜的表麵終於開始出現裂痕,輕描淡寫著不動聲色。

勖南琛當然自信,他已經提前做好部署,一場有把握的仗,他壓根不允許自己會輸。

“不過,我更願意讓你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勖南琛看著她,淡淡道。

他從來不會表達訴求,大多都是直接宣示主權。

可薑淩不是旁人,她頗有些軟硬不吃。

所以他選擇最簡單最直白的方法告訴她。

他在慢慢的按照管家的方法去做,嚐試和薑淩交流,他踏出了第一步。

他也應該相信,她對自己還是帶有一點真心的。

畢竟親密時的愉悅不似作偽。

可薑淩卻似笑非笑。

不會的,這次她不擇手段,都要逃出去!

晚餐很豐盛,全都是照顧孕婦的口味。

“小姐餓了嗎?先喝口湯墊墊肚子。”

管家一臉和藹的笑意,開始布菜。

管家是薑淩住進這裏之後,第一個放下心房的人,臉上的笑總給人一種親切感。

不過當時的薑淩已經癡傻,別人隻要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覺得這是個好人。

可管家爺爺也是真心關心她,也最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隻可惜……

薑淩搖一閃而過一抹寒光,垂頭喝了口湯,很鮮美清淡,可見是下了功夫的。

她不是會誇獎人的性格,所以在喝第二口的時候,管家就知道這符合她的口味,臉上的褶子都深了深。

勖南琛看著她像是貓兒樣喝著湯,嘴角揚起。

她住在這裏的時候總是很安逸,所以總讓他生出一些錯覺——她本身就該是在這裏的,這裏可以成為她的第二個家。

“這兩天有沒有不舒服?”

前兩天她暈吐暈的很嚴重,調理了幾天才見好。

薑淩將落下來的碎發掖在耳後,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

很美,舉手投足間都是美。

“沒有,好多了。”

她話語淡淡,兩人之間的交流也乏善可陳,就好像這隻不過是平常的一天。

隻是窗外天暗了下來,肉眼可見的裹挾著一場狂風暴雨。

“你說,什麼時候會下雨?”

薑淩看著窗外,狂風吹得樹葉都嘩嘩作響,暗下來的天色讓室內都受到影響,沉悶得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