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李鳳嵐不要命地針鋒相對,“但總得解決吧?你以後要孤獨終老?你不要把什麼事都丟給我,你偶爾也自己考慮一下好不好?我有解決辦法,辦法就是弄死你親娘,可我怎麼做?我確實讓老莫去了,你覺得老莫下得了手嗎?翡翠,算我求你了,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無論你的答案是什麼,我都幫你做到,好不好?”
翡翠咬了咬嘴唇,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不好。”
“為什麼?”
“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聰明嗎?不是什麼事都要當家作主嗎?現在怎麼把難題拋給我了?我不知道怎麼解決,也不想解決,就這樣吧。你願意殺你就殺,跟我沒關係。”
李鳳嵐用力拉住翡翠:“翡翠!你現在跟白叔禹一模一樣!都信這套歪理邪說!那你就明確一點跟我講!你到底讓不讓我殺!別這麼模棱兩可!”
“你還想讓我說多清楚?!李鳳嵐!不準再問我這個問題!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李鳳嵐把臉往前一湊,大聲說:“你撕!”
翡翠用力甩開李鳳嵐的手,大步朝林子外走去。
李鳳嵐這下識趣了,沒有糾纏著她,硬逼著她回答這個問題。
兩個人一路沉默,出了深林,回到居住區,天色已經擦黑了。
翡翠往門檻上一坐,抬頭看向李鳳嵐,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把問題拋給你很不負責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你就像在廬州時那樣,再替我做一次主不好嗎?我發誓我以後不會恨你。”
李鳳嵐還沒開口,兩人都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尋聲望去,隻見一匹瘦馬馱著一個人,正有氣無力地走來。
馬上的人是白叔禹,他有些憔悴,衣服皺巴巴的,臉和手上都有汙漬,看來是一口氣趕了很長的路。
兩個人都覺得詫異,他怎麼來了。
看到門檻上坐著的姊妹二人,白叔禹笑了笑,但馬上他就笑不出來了,他身子一歪,從馬上摔了下來。翡翠急忙接住他,這才沒讓他直接摔在地上。
翡翠跪在地上抱著白叔禹的上半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急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白叔禹隻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李鳳嵐趕緊回家倒了一碗水。喝了水後,白叔禹的臉色好了許多,他看向翡翠,臉上帶著淒慘的笑容:“翡翠……跟我回家吧……”
翡翠有些疑惑:“為什麼?你先說說你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白叔禹突然哭了起來,鼻涕眼淚流了一臉,一點形象也不在乎。翡翠拿出手帕幫他擦拭,小聲說:“跟我講講吧。”
“姐姐……”白叔禹哭著說,“我姐姐她……不在了……”
李鳳嵐和翡翠異口同聲:“什麼?!”
白叔禹止住了眼淚:“我說……就這樣吧,事已至此,沒有別的解決辦法,都已經發生了……二哥沒辦法原諒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白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姐姐絕食了幾天,昨天……昨天、她……”白叔禹又哭了起來,雖然沒說結果如何,但是李鳳嵐和翡翠都猜到了。
翡翠輕輕拍了拍他,說道:“節哀……”
白叔禹突然抓住了翡翠的手:“翡翠!跟我回去吧!去白家,待在我身邊,當我的人質,隻有這樣你娘才會放過我們白家。我現在隻有大哥這麼一個親人了。我沒有辦法了,翡翠,算我求你。”
翡翠扭頭看了看李鳳嵐,又看了看白叔禹,思索半晌,淡淡地回答:“好。”
李鳳嵐急忙說:“翡翠!你……”
翡翠打斷她的話:“我已有覺悟,不必勸了……我去白家了,穀裏的事,你和順來哥照看好。”
李鳳嵐勸不住翡翠,她騎了匹馬,跟白叔禹出了穀。
…
白叔禹很虛弱,這些日子他無法入眠,整個白家象掉進鍋裏的青蛙,掙紮,沒有出路。
隨著各個旁支跟洛陽劃清關係,他能調動的力量就更少了。前些日子有武林門派糾結了一幫人,清掉了白家好些個暗樁,而白叔禹沒有任何對策。
出了穀後,白叔禹終於支撐不住,險些從馬上摔下來。他的那匹瘦馬也是強弩之末,在不斷地吐著白沫。於是兩人舍棄了瘦馬,共乘一騎,朝著白家飛奔。
回到白家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如今的白家沒有多少人,很多下人被白叔禹遣散,隻留下了蓮容和幾個較為忠心的下人,以及閑人堂的幾個人。他們回朝嵐穀後,白叔禹就把閑人堂的人叫到了白家,怕他們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