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決有些費解:“不應該啊,當年他想收買我,光送我的那方古硯至少也得八千兩。你們這麼多人,兩萬兩他都不願意給?”
“每個人在他心中都有一個價格,我們這種明麵上的死人,自然不值這些錢。陳先生,你好像從來沒問過我們的身份。”
“我知道,當然懶得問。”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上官家遺址不遠處的一個小宅院。這座宅院周圍相當的荒涼,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
到了門口,陳子決翻身下馬,準備推門。
身後的金錢衛問道:“不怕有詐?”
“怕有用嗎?”說完他就推開了門。
院子還挺大,隻有一間屋子,廚房、茅房都沒有。
陳子決衝著那間屋子深施一禮,笑著說道:“承蒙看重,我這個敗家之犬您也願意收容。”
屋裏傳來一個中年男人氣急敗壞的吼聲:“陳子決!你來這裏做什麼?!你不是應該在城裏監視李鳳嵐他們嗎?!還有!你怎麼知道這地方的!”
陳子決隨意地坐在院子裏的一個小石墩上,說道:“我有點想不通,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掀起那麼大的風浪。”
房門開了,一個胖胖的身影從門裏閃了出來。他穿著粗布衣,粗看就是個身材肥碩的農戶,沒有半點富貴的氣息。
金財神的兩撇小胡子不住地顫動,他指著那四個金錢衛破口大罵:“你們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陳子決!你小子是不是陰我!你們給我拿下他!”
陳子決笑道:“行啦,戲都演到這兒,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吧?財神爺?”
金財神臉上的氣急敗壞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鷙、狠辣。
“陳子決,你就這麼不怕死?我活著,你還有個保護傘,我死了,你會怎樣?”
陳子決回答:“我會活得好好的……這兩年你也不輕鬆吧?去年他們到長安的時候,你可是被嚇得像過街老鼠一樣。你把事情想得簡單了,李鳳嵐早就懷疑上了你,也早就猜到了你。滅掉夜雨小築和袁家,不過是為了麻痹你罷了。可惜,你還像個呆頭鵝一樣,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你心急了,不該殺了秦誌陽和徐振彪。僅憑這兩人,李鳳嵐想不到你,但是你急著讓他們死,那李鳳嵐就知道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你還做錯了一件事,知道是什麼嗎?”
“願聞其詳。”
陳子決的眼神忽然低落起來:“我之前跟首領說,如今的金財神手上隻有金錢衛,他不敢豢養別的勢力。跟他接觸的人越多,他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兔子都是這麼想的,以為窩旁邊的草沒人動過,就不會有人找到他的兔子洞。可惜啊,首領聽了我這麼多年,唯獨不聽我這件事。以為你手上還有其他強大力量,以為你能威脅到他的妻兒,於是選擇拱手獻上自己的性命。你應該豢養一些別的人手的,至少我今天坑你的時候,你不會輸得這麼慘。”
“陳子決!”金財神大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陳子決釋懷一笑:“其實……我特別希望夜雨小築能夠回來。我是個不得誌的書生,這些年……好像隻有在夜雨小築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活著。算了,就說這麼多吧,李鳳嵐快來了,我可不能讓她見到我。財神爺,你幫我跟李鳳嵐帶句話……我還想再跟她比一場,比,我能從她那裏得到你藏寶庫的位置。”
金財神再次怒不可遏,他等著金錢衛,大聲吼道:“你們難道是為了錢?為了我藏寶庫裏的錢?!我養了你們這麼多年!何曾虧待過你們!”
金錢衛首領嘲諷地笑了笑:“你是怎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句話的……陳先生,為什麼你不從他嘴裏問出藏寶庫的位置?而是從李鳳嵐那裏獲得?”
“這東西是他最後的保命符,他當然要對李鳳嵐用,咱們是問不出來的。”
陳子決站起來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走吧,那小妮子腿腳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