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話隻說了一半。錢誌水挑了挑眉毛,端起茶水喝了起來,擺明了不想接話茬。其實他能做到這一步就已經符合李鳳嵐的預期了,能把話題挑起來就行。
李鳳嵐突然笑問:“是怕沈門主不夠資格嗎?”
眾人心說:這白鳳凰是不是沒傳聞中那麼聰明?話能這麼說嗎?直接把天聊死了啊。
見無人應答,李鳳嵐繼續說:“去年沈門主上位後,荊棘門一代就再沒發生過持槍淩弱的事。他們做事講規矩,沈門主的掌控能力也不錯,我倒是覺得沈門主很適合。”
有人冷笑道:“這個江湖很大,剛出江湖的娃娃,可拿捏不了。”
“說的沒錯,”李鳳嵐笑道,“但有句老話說的好,自古英雄出少年。諸位都年輕過,可不要瞧不起以前的自己。”
這時候,忽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哼!誰知道荊棘門跟你們長風樓有勾結!你想讓沈香枝當這武林盟主,無非是為了方便你們做事!怎麼?你們長風樓難道真的要清算當年的事?”
李鳳嵐正色道:“第一,我不認為我們之間交好就算有勾結。第二,就算我們要清算當年的事那也是理所應當!”
剛才說話那人猛地站了起來,指著李鳳嵐大聲喝道:“諸位都瞧見了吧!長風樓猶不死心!”
李鳳嵐與這人針鋒相對:“當年你們嫉恨三家,為何把仇怨算到長風樓頭上?我們樓主說了,之前的事,既往不咎。這兩年我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如今朝嵐穀入口處的機關陷阱都已撤去,擺明了與你們講和。你們若真的以為長風樓要跟你們清算,好啊,盡管打上來!”
李鳳嵐當然明白,這個時候講點兒和氣的話最好,可是她倔脾氣上來了,非要把這事跟他們掰扯清楚。
誰知道那人也不是個善茬,一腳踹翻椅子,起了個拳架:“好啊!我倒要看看揚州城外的血屠有什麼本事!”
不等李鳳嵐發火,白叔禹突然說道:“行了,諸位,都冷靜點兒。當年的事因為我們三家而起。如今我們白家已經不做情報生意,就是想回歸江湖罷了。長風樓也一樣,如今朝嵐穀中的人,有些就是出自在座的各個師門,說起來都是熟人。犯得上鬧得這麼僵嗎?再說了……孫掌門,當年在洛陽城外截殺長風樓的人裏,可有不少是你們金刀門的人。你們是為數不多放在明麵上的勢力。如果李小姐他們真的要清算,憑貴派的實力,怕是連前年都撐不過。”
那位金刀門的孫掌門瞪著眼睛問白叔禹:“你如何保證你們不再做情報生意?”
白叔禹一攤手:“如今白家也沒精力做這行,我們家那點兒人手光自保都成問題。去年兩場大戰,各位應該對我們白家放心了吧?”
“哼哼,”孫掌門冷笑,“即便對你們白家放心,那李家呢?上官家呢?這位李小姐可是李鳳瑤和上官承的女兒,這麼大個仇,你不打算報?”
李鳳嵐翻了個白眼,盯著孫掌門的眼睛說道:“好,這個仇我準備報了,回去洗幹淨脖子等著!”
“你當我金刀門怕你!”
“你愛怕不怕,關我屁事?今天是來選武林盟主的,各位都這麼大年齡了,最好想清楚利害。你們是要一個與世無爭的長風樓,還是想要個鋒芒畢露的長風樓?選擇權在你們。還有你,金刀門孫璧元,五年前在朝嵐穀入口處防火的是你們吧?前年在洛陽,來暗殺我的也有你們的人吧?當初打上碾子山的有你的人吧?我們放了那些闖穀的江湖人之後,又派人來騷擾的還是你們吧?”
這話說的孫璧元有些氣結,他憋了半天,大聲說了一句:“是我的人!又如何?!”
“如何?我剛才說了,選擇權在你,你想讓我報仇,還是就這麼算了?”
孫璧元不說話。
李鳳嵐咄咄逼人:“回答!啞巴了?”
大殿內眾人沒有出來打圓場的,連智緣大師都沉默不語。本來大家開開心心地選個武林盟主出來,以後跟長風樓和諧相處就完事了,就非要跳,非要找不自在。以現在長風樓的實力,當天晚上就把金刀門殺個片甲不留就跟鬧著玩一樣。即便不打上門,長風樓的仙子還在大殿外等著呢,她跟清覺大師的那場切磋還曆曆在目,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能跟翡翠仙子過十招以上的估計也就沈香枝了。
孫璧元麵有難色,知道自己玩砸了,本以為他起身發難會有人跟著附和,誰知道這些個江湖大佬都裝死。
李鳳嵐指著孫璧元的鼻子說:“今天有正事,我不跟你計較。如果你再跟長風樓過不去,你給我等著,我要是打不服你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