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南冬打開大門,丟下烏木杖,跑過去扶起衛正陽。看著徒孫那張憔悴的臉,齊南冬不自覺眼窩發熱。
“正陽,苦了你啦。”齊南冬一輩子沒有向誰服過軟,也不曾對哪個晚輩用過如此關愛的語氣。
衛正陽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老人,他艱難地笑了笑:“師爺……”
“傻孩子,快別說了,跟我走,咱們離開這是非之地。”
衛正陽並未挪步,而是慘笑著說:“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瞎說什麼?!”齊南冬怒喝,“堂堂七尺男兒,有手有腳,丹田還算完整,怎麼能是個廢人?!你有底子,六陽派的內功心法你已經練過,再練也不難……傻孩子,別灰心。”
衛正陽搖了搖頭:“我這身功夫,我不心疼,能不能練回來,也不打緊。師爺,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有什麼問題咱們出去了再說。”
“不,還是現在說吧……您為什麼主張毀掉我和風鈴的婚約?”
齊南冬一時語塞,心頭火都快被勾起來:“你、你……你糊塗啊!袁風鈴這丫頭利用你!她心裏沒你!此等惡毒女子,讓她嫁給你是害了你!你們這一輩兒裏就你有天賦,以後六陽派宗主的位子饒不了是你的,你這麼在乎一個女人做什麼?”
“你們不懂,”衛正陽低聲說,“你們都說風鈴利用我,都說風鈴對我不是真心。可隻有我看的出來,風鈴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她隻信任我,所以才讓我幫她做那些。”
齊南冬急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先跟我出去!”
說完,不由得衛正陽反對,一把刁住他的手腕就往外拖。握著徒孫這沒有半點兒內力反應的手腕,感受這虛浮的脈搏,齊南冬一陣心痛。好個朱明玉,好個袁風鈴,以後一定有你們好看的。
他心裏正盤算著以後怎麼對付兩人,忽然間感覺肋下一痛,低頭一看,一把匕首已經插入了他的肋部。
這一瞬間,齊南冬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徒孫,徹底廢了。
齊南冬揮出一掌拍飛衛正陽,伸手封住自身穴位,捂著涓涓流血的傷口,怒視著被自己打到牆角的衛正陽:“小兔崽子!你中毒之深無可救藥!”
傷不算重,雖然見了血,但還不如那日在鎏金坊被小獅子拍的那一劍。他這種武功臻至化境的高手,一兩處刀傷算不了什麼。
那一掌很重,齊南冬已然起了殺心。這個徒孫已經不值得自己浪費幹淨了。
衛正陽倒在牆角,口吐鮮血,但依然笑著:“殺了你,殺了你就沒人能阻止我和風鈴在一起了!咳咳!”
齊南冬咬著牙,睚眥欲裂,他想走過去一拳打死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但是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有些不受控製,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已經變成黑色的了……匕首上有毒。
“你……你……糊塗啊……”齊南冬說完,已然發不出聲音。
這時候,牢房外傳出輕盈的腳步聲,袁風鈴款款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地上倒著的兩個人,衛正陽一臉熱切的看著袁風鈴,而齊南冬連動下眼珠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袁風鈴蹲下來,微笑著看著齊南冬:“把別人的前途捏在手裏,好玩嗎?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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