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姨娘那時候美若天仙,你周嬸兒不遑多讓。李雨灼這小妮子妒忌心強得很,不知怎麼的,反正隻要倆人一見麵就明著暗著嗆對方。李雨灼喊阿佻陳妖精,阿佻喊李雨灼李狐狸,倆人聊著聊著就能吵起來。當時我們都說這是‘陳李之爭’。”
“爭什麼?爭誰漂亮嗎?”
傅嚴合搖著頭回答:“不是,爭誰不正經。”
喝了酒的傅嚴合話很多,跟李鳳嵐講了很多以前的事。那時候長風樓的人很多,那些人都是衝著莫長風的麵子來的,那時候他們都很年輕,就像現在的李鳳嵐他們一樣。眨眼間十九年過去了,名噪一時的長風早已暗淡,雖說很多人還在,可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那天晚上之後,傅嚴合和張金安兩個人又不知道躲到哪兒貓著去了。隻不過李鳳嵐聽說,劉天明在回高郵的時候,半道上被人揍了一頓。很不留情,招招衝著臉來,把一個本來挺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揍得跟個豬頭一樣。
眨眼間,六月到了,天氣越來越炎熱。
以前在朝嵐穀的時候,夏天沒這麼熱。去年她們出穀的時候夏天已經到了尾巴上,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什麼叫潮濕加悶熱,琥珀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待在冰窖裏。
到底是江南山水養人,朱明玉覺得,這麼長時間住下來,幾位姑娘越來越像江南女子了。聰慧如李鳳嵐,甚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說揚州話了,出了比一般女子高一些,平常走在揚州的巷弄裏,沒人能看出來她是個北方長大的女子。
想想也是,她畢竟是李鳳瑤的女兒。
說道李鳳瑤,母女二人到現在也沒見過麵。有幾次李鳳瑤親自過來看望看望他們,李鳳嵐都提前找了個由頭跑了。
年輕人們發現,李鳳瑤隻要不談論報仇的事,確實是個很親切的人。原先翡翠琥珀對李鳳瑤還有些戒備,拉著倆人嘮了幾次家常,倆人真就把她當自家姨娘看待了,這讓李鳳嵐氣憤不已。
這天李鳳瑤又來了,李鳳嵐不顧外麵正下雨,一個人溜了出來。順著街巷漫無目的的走著,雨越下越大,她不得不跑到一間茶肆避雨。站在二樓的連廊上,看著煙雨中的揚州城,格外的心曠神怡。
正看的出神,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諂媚的聲音:“李小姐一個人賞景啊?”
是劉盾,李鳳嵐懶得搭理他,就沒回話。
劉盾跑到李鳳嵐身側,本來想瀟灑一點趴在欄杆上,誰知道欄杆到他脖子,他隻能把下巴擱上去。
過了小半天,李鳳嵐忍不住了:“你是沒事幹嗎?”
“這下雨天的,我能有啥事。”
“沒事幹也別賴在我身邊。”
“我看小姐你現在挺無聊的,就過來陪陪你。”
“用不著。”
麵對冷冰冰地李鳳嵐,劉盾一點兒也不氣餒,瘋狂尋找話題:“我聽蔣敬靜那小王八蛋說,你教她輕功了?”
“怎麼?不行嗎?”
“行,當然行,”劉盾依然笑嗬嗬的,“就是……能不能教教我啊?”
“你學了沒用。”
“為啥沒用?”
“我教她的是唐門的無聲步,你身子輕,用輕功的時候本來就沒什麼動靜,沒必要學。”
劉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是小姐不教我,而是對我沒用。”
“不,我確實不想教你。”
“李小姐,能不能求你件事?”
“不能。”
“我想跟翡翠小姐學劍法,你能不能幫我說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