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美貌如你,大多會被有錢人家買走,今後半生也許還會被人瞧不起,但總歸是有了歸宿。不像你們,金絲雀叫得再好聽,也隻是籠中鳥,供人玩賞。”
沐娜端起酒杯:“公子也太容易感傷了。”
許輕塵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按住酒杯邊緣,將沐娜手中酒杯壓下去。
“今天是我第三次見你。”許輕塵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但是這話卻讓沐娜心頭微動。
“第三次?”
“前兩次你陪在別人身邊。”
沐娜心跳的有些快,心裏說:是偷偷關注我嗎?
許輕塵接著說:“那人似乎經常光顧你。”
“是……”沐娜小聲回答,“秦大善人是咱們肅州的大戶,他很喜歡奴家陪著。”
“他有沒有欺負過你?”
“沒、沒有。”
“看來是有的。”
沐娜的語氣有些急切:“那些都……”
“那些你都習慣了。”
許輕塵歎息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塊兒銀錠放在桌子上:“你本不該如此的。”
說著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走。
沐娜問:“公子還會再來嗎?”
“會的。”
許輕塵已經走到了隔間門口,沐娜又問:“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許輕塵回過頭:“許木……木頭的木。”
其實,兩個人都覺得對方掉進了自己的套子裏。
許輕塵是想讓沐娜對光明的未來產生憧憬,給她脫離苦海的希望。而沐娜想的是:這種玩真感情的客人最容易被宰……當然,也最有可能兌現承諾。
…
客棧裏,綾含用手指點著許輕塵的腦門,教訓道:“許輕塵!你是怎麼想的啊?!”
許輕塵趕緊安撫:“你別生氣,我這麼做就是想讓她乖乖配合。”
“我不是吃醋!”綾含的表情裏沒有半點醋意,“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啊?騙人家跟你走,然後呢?你可能帶她走嗎?你能兌現承諾嗎?她在那種地方生存,一旦有了出逃的念頭,如果逃出去還好,如果沒逃出去呢?知不知道她的下場是什麼?”
許輕塵瞬間回過味兒來了:剛才自己跟那些壞男人有什麼區別?
許輕塵輕輕抽了自己一巴掌:“怪我,沒想那麼多……不過她這種風月場長大的女人,不會那麼容易相信我吧?”
綾含繼續用手指頭戳他:“你看看你這張臉,你再想想你說過的話,好看的男人騙女人總是一騙一個準的!”
許輕塵試探著問:“那……咱們把她帶走?”
綾含歎了口氣:“我不是小心眼兒,我相信你不會三心二意,我也知道你不會對那些女孩兒動心,之所以不想你去哪種地方,是因為那裏太下流了。你想想看,咱們把她帶走,送到哪去?有人會接受她嗎?總不能把人家放到中原任其自生自滅吧?”
“那有沒有路過的好心的西域客商,願意收留他的?”
“咱們哪裏知道?”
許輕塵低下頭思索著。
綾含勸他:“這個世上受苦的人有很多,咱們不可能哪個都幫得了的。單是那家酒樓,她這樣經曆的女人不知道還有多少。荊棘門勢力不在此,甚至中原武林都不踏足這裏……靠咱們兩個,沒那個能力的。”
許輕塵說道:“我不是那種能安心利用別人的人,先不想這個了,大不了到時候花錢把她贖出來,至於她要去哪,咱們就不管了。”